第 15 章 哈哈（1 / 3）

在宋奇坐在郭云裳身边的过程中，郭云裳在易拉罐盖子上灭了烟，顺手把烟蒂扔了进去，她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像要把烟味拍散似的，然后略侧过头说：“抱歉。”

夕阳剪出人的侧影，宋奇只看了一眼，心里的那口气就叹到了明面上。

郭云裳转头问：“年纪轻轻，干嘛唉声叹气？”带着点很轻的笑意，要留心才能听出来这笑更像是咖啡表层的奶泡，轻飘飘浮起的一层。

宋奇目视前方，视线落在很远的一点，听到这句问话，她也无声的笑了起来，笑得十分无奈，最后将脸埋在手心里，搁在膝盖上，埋首静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着郭云裳，答非所问地说：“好巧啊！”

郭云裳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囫囵个儿消化了一下宋奇十分明显的异常行为，也跟着感叹：“是挺巧……郊游啊，还背着书包？”

宋奇把书包摘下来抱在怀里，她脸埋在书包上，侧着头看郭云裳，这个“争分夺秒精致精”今天是个素颜，披散的长发随意卷着，遮挡了她半边脸颊的光线，使投在她脸上的光影有艺术性的明暗分割，卷曲的发线是成熟的女人味和性感，偏她五官十分清丽，一种矛盾的引人入胜，叫人迷失心智……

宋奇轻轻眨了下眼睛，笑着吹嘘：“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今天泡了一天图书馆学习！”

郭云裳给她竖了个拇指：“牛！”

宋奇：“比不上郭工带酒郊游……诗酒趁年华吗？”

郭云裳低下头，极轻的笑了一下，然后说：“你……来点吗？”

“好啊！”宋奇答应着，从塑料袋里拎出一罐啤酒，拉开环喝了一口，转头问：“来挺久了？”

“啊……”郭云裳顿了一下，“也没有。”

如果来的不久，那就是郭云裳口味易于常人，大夏天买啤酒还叫人给她加了个热。宋奇又喝了两口啤酒，她侧头看郭云裳：“你还会抽烟啊？”

郭云裳舔了舔嘴唇，两手撑在身后，翘着的腿放松了，她眯着眼睛望着夕阳说：“我这……抽烟喝酒纹身，但我是个好女孩！”说完自己先笑了。

宋奇一边听她扯淡一边喝了两口酒，一罐啤酒已剩了不到一半，她觉着这酒十分不经喝，但是看了一眼罐身，是500ML没错，她关注点有点歪地问：“真有纹身？”

郭云裳僵了一秒，很快笑了：“啊……就随口说说。”她随即就又放松了，有点轻佻地感叹：“小姐姐，你这有点好骗啊！”

宋奇眯了下眼，喝完了易拉罐里最后的那点酒，她和郭云裳一样把双手撑在身后，放松地坐着，低低地笑了一声，挑起一边眼角看了一眼郭云裳，轻声说：“骗财没有，骗色吗？那欢迎啊！”

挂在远处山峦上的太阳只剩下一道弯弯的金边，只一眨眼的功夫，就不堪重量似的掉了下去，但并不是立刻就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还有些不死的光线徘徊着，好一阵，天色才真正的黯淡下去，而城市的灯火，早在太阳落山之前就亮了起来，在自然光线暗下去的这一刻，显出五光十色的绚丽。

一罐啤酒不多，但喝地太快了照样上头，宋奇微眯着眼睛，感受这一刻轻飘飘的眩晕——觉着自己的意识也是这样轻飘飘地在头顶飘着，环绕着她的脑袋，拍着手幸灾乐祸地叫嚣着喊：“哈哈宋奇你完了，你完了！”

这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冒头，是在她第一脚踏上这平台，郭云裳闻声回头的那一瞬间，郭云裳那个在四周黯淡的光线里盛着幽火一般的眼神，尽管维持了一秒都不到，却像风浪来临时涨起的潮水一样，将她心里最坚硬的那一块石头卷走了。

她一瞬间慌乱无主，词不成句。

她是打了郭云裳的主意，但仅限于寄托情感，像一个消磨时间的爱好一样，但消磨时间的爱好不能代替全职的工作养活自己，她也没打算实打实地要把郭云裳放在心里，没打算要以那种契入心间的感觉去……喜欢她，甚至是，爱她。

宋奇的挣扎来自本能，像一场头脑风暴，千万个想法涌进她的脑海，甚至包括她相伴多年最后却求而不得的陈靖，但也是瞬间，那些想法连着陈靖一起，在她脑海里打了个璇儿就又像退潮一般退了出去，露出那斑驳惨败的沙滩，和大浪淘沙后余下的郭云裳。

在这么个处境不利的情况下，她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玩儿进去了，真是要找谁说理去！

但随即，宋奇又有些自暴自弃地在心底里应和着这个声音：“是啊，我完了，然后呢？”

她对陈靖是求而不得，一旦事情败漏，就需要斩断过去，需要转移情感需要走上正途，那和郭云裳呢，或者不是和郭云裳，和赵云裳李云裳王云裳……和任何一个人，她最多也不过是，求而不得么？都是求而不得，和郭云裳又有何不可呢？

她又没想把郭云裳怎么样，只是爱她一下而已嘛。

一旦她自己破罐子破摔，那绕着她头顶欢呼鼓舞的意识也跟着安静下来，沉寂到了心底，喝下去的那罐已经温热的啤酒堪堪托住了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识，一部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