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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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攒着笑,语调平平淡淡:“还不曾。”

虞莺不说话了,转眄投来一瞥,漫不经心地继续玩弄腕边那只色泽上乘的翡翠镯子。

老太太抬了下眼皮,精光毕露。不曾想这宋氏察言观色的本领根本不像是她想的那样小门小户养出来的女儿,倒是有趣。随即抿了一口茶,老神在在地结束话引:“宋氏还得多多费心。”

姜四娘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着抛了一句:“是啊,九爷夫人,可别因为是生的姑娘便不放在心上了。”

姜四娘仅一独子,生女早夭。

宋氏气着了,忍得哆嗦,却没戳她痛处,强顶住胸口一团气,唇角下垂,冷不丁回话噎了姜四娘一句:“四娘这是说的哪里话?”

气氛凝固了一瞬。

“哟,那我这张嘴可说的不巧了,随了我性子,快人快语的,该掌。”姜四娘掀手盖了盖嘴,自觉无趣。认为这宋氏出生乡野果真粗鄙,既然聊不到一起去,这回转去同别的夫人聊趣了。

几个女儿媳妇中,独姜六娘惯会端平一碗水,也因此得老太太另眼青睐。眼下见气氛僵着了,立刻舒展笑颜岔开话:“九爷夫人可真是赶上趟了,难得今儿老天爷也舍得放点光出来叫大家伙儿瞧瞧,沾了福聚在这,一块儿吃吃老太太的好茶,别是逸致。”

五爷夫人附和:“六娘说的是,好茶可不许辜负了,叫老太太生了气,少不得扣你们份例的。”

“老五媳妇儿,怎拿我玩笑起来了?”老太太故作嗔怒。

五爷夫人眼波流转,戏谑自己:“可不得仗着老太太疼爱。”

一堂妯娌笑得花枝乱颤。

站在宋氏身后的姜尧呼吸急促,上辈子的记忆忽然袭来,心脏一阵紧缩,犹如压着千斤巨石,每呼吸一下便痛苦难耐。

及笄而字,她上辈子就是从这里开始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她看向虞莺,蚀骨的寒意从心脏处开始蔓延,侵吞她四肢百骸。

虞莺。她狠狠闭上眼睛又睁开,眼底豁然一片猩红。

她还是逃不过吗?

万万不该如此,皇子选妃,出身高贵的长房夫人连自己屋里庶出的孩子都不屑看一眼。她当初被选上,大夫人如何诧异,至今历历在目。她怎么会对而今姜家庶出的孩子有所企图?究竟出了什么差错?

从正堂出来,宋氏一直半阴着脸。一向风度翩翩的姜九爷难得心慌,围着夫人好一通嘘寒问暖。两位哥哥也纷纷拥到姜尧身侧,好奇地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阿娘如此不快。

姜尧摇摇头,硬是半个字也没吐出来,急坏了哥哥们。

驱散了所有下人,姜九爷还同幼时一般,叫哥哥们领着姜尧去吃些点心。这回姜尧并没有听话,她太想知道老太太伙同长房究竟在下怎样的一盘棋。于是支开哥哥们,重新回到屋子外面。

起初还不能够听清什么,偶尔蹦出几个字眼——“商”“阴谋”“病入膏肓”“冲喜”,她听得云里雾里。听了有一会儿,内里忽然拔高了一阵哭腔,令人心碎。意识到宋氏啜泣的姜尧揪着心,屏住呼吸。

“……姜九,小枣我生的辛苦极了,我就这一个女儿,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无论如何这事我断不会罢休。那帮妯娌皆不是好相与的,我话说的难听又如何,蛇鼠一窝……长房那位尤其,老太太这心都不晓得偏到哪里去了!”

“便是……便是鱼死网破,也万万不敢委屈了我的小枣。”

“好好好,宋宋莫哭。小枣之事,如何老太太的算盘也不管用。”

……

宋氏原就喜爱女儿,不然也不会在生下双生子,身子亏损后还一意孤行生下了姜尧。

此时姜九爷盖棺定论:“叛了这腌臢的姜家也罢。”

姜九爷为人处世看似恣意洒脱,实则最尊崇五伦,以为兄弟姊妹间和睦尤为重要。今朝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宽慰宋氏,足够叫她动容。

啜泣声逐渐模糊,十之八九姜九爷哄好了宋氏,两人一道进内屋去了。

姜尧怀揣一肚子茫然,悄悄在一庭的落寞中遁去。

她先折回自己屋子换好衣裳,随后一边在脑海中试图将宋氏说的零碎几个字联系起来,一边走去与哥哥们的分手地。

见她来,二哥姜彻哗地从石凳上一跃而起,掸了掸灰,嘟囔两声。

“哎哟我的好妹妹,不是说换件衣裳吗,怎去了这样久?二哥可时刻惦记你别叫歹人拐走,别叫猛兽叼走。”

“二哥这就等的耐不住性子了?”姜尧旋开两枚梨涡。

姜彻抖抖索索,呵了一口暖气捂在手心又覆上胸口,“唔,二哥可是等的心都哇凉哇凉了。”

姜尧听到此处掩着唇,柔弱可怜地险些掉下两滴泪。

“下回可不敢叫二哥等这样久了,少不得又得一通数落。”

一脸不可置信的姜彻转过身找姜堰哭诉:“我这个做哥哥的那叫一个辛苦,生怕妹妹叫登徒子欺负了去,那我可是要将他揍得鼻青脸肿,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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