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新)(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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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无用的软弱情绪,赵学尔延续其一贯的风格,神色冷静地分析利弊:“四年前二擒盛金的时候我就考虑过,到底该如何彻底解决朔方之患,当时我向柳弗愠建议分裂朔方势力,继续扶持朔方皇室,但其实这并不是我心目中最好的解决之道。攻破幽台之后,皇上封朱绍为安南节度使总管其事,我当时没有任何阻拦,因为我和皇上的想法是一样的。我不只不反对设立节度使,也不反对朱绍做节度使。我和皇上一样惜才,所以皇上大可不必为了我把朱绍调去别的地方。”

李复书收回目光,看不出来相信还是不相信,神色淡淡地道:“皇后能够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五国联军虎视眈眈,支比国凶相毕露,朔方隐患未除,还有那些潜藏在暗处的财狼虎豹们,无数双眼睛正盯着南唐。眼下正是敌强我弱的时候,一致对外尚且不一定能够取胜,若是再互相猜忌,只怕不必别人动手,自己倒先内斗而亡了。”说完端茶送客。

赵学尔是个聪明人,自然察觉到了李复书隐忍的怒气、怀疑和警告。

为了顺利设置节度使,李复书连魏可宗都可以罢免,无论是为自保还是为长远计,赵学尔知道她都不应该再继续下去。

但设置节度使的诏令已经传达下去,容不得她从长计议;她若只求自保,这会儿就不应该出现在安仁殿。

没有太多犹豫,赵学尔坚定地道:“我不反对设置节度使,但也不赞成节度使的权力毫无节制地扩张。”

李复书冷声道:“这件事我已经定了,皇后不必再说。”

赵学尔无视李复书的劝告,继续道:“皇上今日两道圣旨增设了六位节度使,并且一一为其划分了数个州府作为屯田,包括朱绍所辖在内,将近十分之一的国土所生税赋将全部用于供养和扩张边防驻军,如此巨额的军费开支不但会拖累国内经济,还会造成边军越强而京师越弱的危险局面。”

李复书将茶盏摔在桌上,警告道:“皇后,你现在应该做的是避嫌。”

赵学尔更加迅速且声色俱厉地道:“军、民、财集于节度使一身,何异于节度使据边境诸州自成一国?难道皇上是觉得被支比国抢去两座城池还不够,所以要亲手把南唐的土地拱手让人吗?”

李复书大怒,站起身指着赵学尔大骂道:“放肆,难道你当真狂妄至此?”

天子震怒,赵学尔即使贵为皇后也不得不屈服。她跪到一旁,仰头看着李复书,恳切道:“我今时之身份是皇上所赐,在皇上面前,我不敢狂妄。只盼皇上能为南唐万世之基业着想,慎重考虑设置节度使之事。”

盛怒的双眼因为臣服的姿态稍稍平静,李复书居高临下看着赵学尔,再次告诫道:“如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皇上,现在马上出去,刚才的狂言乱语我可以既往不咎。”

赵学尔虽然跪在地上,眼中却毫无退让之色,“我国礼法对官职的设置早有定制,相应的权职大小和监管流程也都有规定。皇上违背法度滥设官职,必将危及国家社稷,后患无穷,还请皇上三思。”

“你!”李复书愤恨赵学尔冥顽不灵,一时气血上头,不管不顾地道:“礼法也规定了后宫不得干政,怎么从来不见你守礼?”

仿佛一道惊天雷在赵学尔耳边炸响,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李复书,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许多年来她听到了太多的指责和质问,却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李复书竟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因为她“干政”,她和李复书明明素不相识,却甘愿冒着生命危险去萦州营救他,在那里他们相知相识共度危难。后来李复书亲口允诺她“干政”,她便不远千里离开承州嫁到京都,助李复书铲除康宁公主叛党,应天受命。李复书登基后,她为了助其除奸革弊,拨乱反正,不惜开罪权贵,甚至与父兄亲族反目,全心全力推动改革新政,无时无刻不在“干政”。这些年来他们同心合力,共度时艰,她以为他们早已经心意相通,却不想李复书如今竟然问她为何“干政”?

此刻外面烈日当空,骄阳似火,赵学尔却仿佛浑身坠入了寒冰之中,锥心刺骨,寒气逼人。

赵学尔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到北辰宫的,她呆呆地坐在象征着无上权力和荣光的皇后宝座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眼前虚无的一片。

这些日子以来,李复书鲜少来北辰宫,即使偶尔来了,两个人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并非不知道李复书对她的不满和怀疑,但她以为夫妻之间在一起生活都是这样的,既有相互理解心有灵犀的时候,也有产生误会闹矛盾的时候,只要时间久了,李复书明白她没有坏心思,两个人自然就和好了。所以李复书再怎么冷落她,故意当着众人给她难堪,甚至他的小老婆朱倩都快爬到她的头顶上了,她都没有任何怨言。

可是今天李复书指责她“干政”,让她曾经以为的支持、理解、心有灵犀都成了自作多情的笑话。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坚持有什么意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不顾好友劝阻执意嫁给李复书的决定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不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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