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3 章 第 493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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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链鬼、铁鱼、无色、无影、夜鹰,我们还在一起。一起去打架;一起踏青,你不准再躲一边睡得像个傻子;一起去吃好吃的;一起看杂耍;一起砸别人场子……老大一定对你很好,很好。”

“先说好,老大你得看好猫儿,不准他趁我睡着,在我脸上画乌龟。”

“好。”东方永安边梳边应。

“不准铁鱼跟我抢好吃的。”

“好。”

“无影跟我打架的时候,不准逃跑。”

“好。”

“我还要偷看无色洗澡,看他是不是真是男的。”

“这,得问无色肯不肯。”

“那他肯定不肯。”蓬得像裹了一头棉花的脑袋耷拉下去。

“好了。”东方永安收起梳子,“别不开心,老大带你出去。”

前一刻还垂头丧气的人,立时喜道:“真的?链鬼可以出去了?”

她给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将链子还给他,在众人或疑虑或愤恨的目光中将他带去前线。留下压阵掩护主力撤退的孟岭军见掩饰不住,又经不得挑衅,索性披甲上马,列阵迎战。东方永安带着链鬼驱马阵前,遥指对面掩于万千军马中的大纛旗:“看到那杆旗下的大胡子了吗?”链鬼应是,满心满面欢喜。“替我将他的头颅取来,能做到吗?”

链鬼跃跃欲试:“老大等着!”

“去吧。”是命令亦是叹息。

话音落,链鬼拍马而去,不在意战略为何?不在意是否有人配合,不在意身后兵马一个未动。只是记着老大说了要那人首级,只是孤身催马冲向敌军阵营。一人一马就这样堂而皇之冲来,孟岭军将士摸不清头脑的同时,又嗤之以鼻。阵后弓兵未动,只阵前将领拈弓搭箭,一支两支被那不知该说孤勇还是愚蠢的疯子扫落,三支四支被不知从何处疾射而来的箭矢击落。双方数万人马就那么看着一个人策马狂奔,即将掀起大战的旷野静得诡异。与孟岭军的莫名、轻忽、轻蔑、戏耍不同,安字军的安静来自于意外、悲愤却又夹杂怜悯与不忍的复杂心绪。

统领让既令人憎恶又叫人害怕的杀人鬼穿戴齐整出帐的时候,他们恼恨于心、咬牙切齿;统领将他无事人般带到阵前时,他们不解、怀疑;统领指着敌军大纛旗向杀人鬼下达命令时,他们或认为是玩笑或认为是胡来,亦有人暗暗不满,觉得是统领想要包庇他,才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当那个疯子果真听令,孤狼般一人一马冲出,而统领依旧打马而立,只静静看着,并不下令进攻掩护的时候,他们忽然明白,这就是统领承诺的交代。

那疯子毫不畏惧、毫无犹疑地冲入敌军,在乌压压的包围中心无旁骛地舞动铁链,一心一意冲杀,嘶吼声震天动地,狂态尽显。可是这一次,远远看着的安字军不再害怕,脸上愤恨的神情逐渐褪去,悲与敬悄然在安静的大军中蔓延。他们豁然明了,这个令人畏惧忌惮的杀人鬼对统领意味着什么。他们不得不承认,在场不在场的所有安字军中,那一个是对统领最忠诚的,他的忠诚纯粹到决绝,不掺杂一丝杂质、一丝疑虑,不打半点折扣。只要是统领的命令坚决执行,哪怕是叫他冲入黄泉,奔向死路,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扪心自问,有几个能做到?如何不动容?

他们看到高坐马背的统领,背影微微颤动。不知谁轻轻叹息:亲手将对自己最忠诚、决然信任自己的人送入死路,是怎样的痛?

东方永安死死抓着缰绳,眼前变得模糊,可她依然能越过千军万马,看见那个在刀光剑影中奋力搏杀的人,只看得见那个为她一句话就不带犹豫去死的人。恍惚间,她好似回到极乐场,被她揍得昏去的人醒来第一次叫她老大,蔫蔫的,心不甘情不愿;好似回到莺飞草长的春日,阳光在树下洒落一地婆娑,光影里的人枕臂安卧,任由猫儿在脸上涂画。倏忽醒来,一猫一鬼在青草上、香花间追逐,嬉笑、吵闹,而她也这般静静看着,不同的是那时嘴角笑意盈盈。

如果时光不逝,如果能回到从前,多好啊……

刀剑划过他的手臂,带起道道血痕,长*枪贯穿他的肩胛,利矛刺过他的腰侧,她为他准备的干净袍子被撕扯破碎、被染成血红,他却没有一刻停顿,他的脚步依然向前。

安字军中没有人认为他能够冲破重重包围,对孟岭主将造成威胁,当他趟出一条血路,出现在孟岭主将面前,孟岭军的惊愕说明他们是同样的想法。可是他趟过去了,惊愕之后是巨大的骚动,惊呼不光来自孟岭军,也来自安字军。这一日他们亲眼见证,不可能成为可能,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不再是传说。

头发、铁链、衣衫无处不滴着血的血人,将长着大胡子的脑袋高高举起,穿过千万人向东方永安露出任务达成、心满意足的笑,甜甜的、依旧充满信任。

数把刀剑枪矛从他的身前身后,贯穿已经筋疲力尽的身躯,那笑一瞬定格,继而从东方永安的眼帘消失。

谁高举起手狠狠劈下,谁的声音颤抖而沙哑:

“给我杀——”

军马如潮水涌过去,喊杀声响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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