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第 155 章（2 / 3）

“娘娘？”花溆心疼地喊。

伏贵妃眼眸中神光变幻：“原以为它没有选择了，它却做出新的选择，既然如此，我该成全它。”十分珍稀的‘鬼美人’被毫不留情送上烛火，艳丽的翅膀渐被火焰吞噬，化成灰掉落，几分凄绝。花溆立在一旁，看她盯着‘鬼美人’的灰烬，不发一言，亦不知作何想。

伏贵妃这人真是难以捉摸，宝月退出来边走边想，即便她这样跟了她很久的也是摸不透，她从没见过烧蝴蝶烧得如此凄哀的。在她看来，‘鬼美人’那样难得，若真不喜欢放了就是，如何又烧了？主子的想法果然不是自己这等奴婢能明白。殿外寒意侵来，她心下一阵发冷，不由难过起来，却不知是为那一只蝴蝶，还是别的。

“宝月。”身后花溆呼喊。

宝月回头，寒霜打得眼角有些湿润，花溆微怔，她扯动嘴角，希望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怪。花溆走过来，欲言又止，末了说了句：“今日是你阿姊逢七吧，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也许连她也觉得即要说出的话太残忍，花溆顿了顿。宝月欠身接道：“奴婢明白，奴婢是华章宫的人，必不会做出让娘娘、姐姐为难的事。”

花溆叹口气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该是休寝的时间，宝月却从华章宫出来，往顾影轩去，逝者已矣，活着的还需照顾。刚进院门，守在顾影轩的小宫女便急急过来。

“如何了？可有好转？”那小宫女只是摇头，宝月急与她进去，见床上躺着的人呼吸甚是困难的样子，不过侧个身就不住咳嗽起来，脸色发白，嘴唇亦毫无血色。宝月快步到床边，将人扶起：“怎么了？有没有好点？”

那人只是咳嗽，说不出话来，待咳过这一阵，稍得喘息，又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宝馨！宝馨！到底怎样？”宝月疾呼。原来床上的正是原洛施施的婢女宝馨，她受伏贵妃指使潜伏在洛施施身边，时机一到将洛施施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事后伏贵妃虽留她一命，却将她丢到顾影轩这无人问津之地，平素除了顾影轩的小宫女，也就二姐宝月顾念着她。

顾影轩简陋，物资又匮乏，进了隆冬之月，四壁漏风，难抵严寒。从月初宝馨就开始咳嗽，虽吃了药，断断续续不见好，到如今竟越发严重。

此际咳出血来，宝月惊得手忙脚乱、六神无主：“不是请过医师怎么不见好？”

宝馨喘着气道：“已经好不了了。”

“胡说什么！”

宝馨笑得惨淡：“这咳症已经转成了肺痨，姐你就不必费心了，还是远远离了我吧。”她半支起身子用力推赶宝月，“我这是报应来了，罪有应得，可是不能将你也染上。我们姐妹三人，就你没干过那些昧良心害人的事，你走吧，别叫我连累了，好好活着。”

“我不准你胡说！”宝月又扑过去，“什么痨病，不会的，只是咳嗽而已，你别泄气，医师治不好，咱就再换一个，医术高明的人宫里有的是！”

“宝月姐姐，水。”小宫女端一碗水过来，宝月赶忙接过让宝馨饮下。小宫女道：“姐姐快想办法吧，再下去，馨姐姐只怕不能待在这儿了。”患了痨病是要被丢出宫去的。

宝月将碗往她手里一放：“谁也不能把她赶走！你拿着，我这就去请医师。”她从顾影轩风似地卷出来直往尚药局去。

夜已深，尚药局早关了门，她拍门许久，守夜的宫女才打着呵欠开门，未等她说两句便丢下一句“都什么时候了，明日再来”，啪一声关上门。

“开门啊，有人等着救命呐！”她将门拍得哗啦作响，不等到人誓不罢休。守夜宫女一脸怒气地甩开门，门后当值的医师出来道：“何人病急？”

宝月如抓住救命稻草抓住她：“是顾影轩宝馨病急，请医师快快随我来。”

那医师本欲去取药箱，听闻是顾影轩宝馨站住道：“她得的可是肺痨？”宝月愣愣点头，那医师一跺脚，“唉，那个救不得了！之前我等已经诊过，病入膏肓治不了的了！怎么她还没被送出宫？听我一说，那地你也是去不得。你是哪宫里的？快回去吧。我得去将诊录找出来上报，该将她送出宫去了。”

宝月一听她不但不去诊治还要上报宝馨病情，当下死命拽住她：“你身为医者不去治病救人就罢了，怎么还将人往绝路上赶。”

“不是我有病不治，是治不好了！”

她喊：“你就是个庸医，自己治不了却说这病不能治，不过一个咳嗽的病如何不能治！你不治就罢了，我自去找他人医治，你若将她赶出去，我与你没完！”说罢头也不回地跑了。

说是这样说，可除了尚药局她能去找谁，太医自不是她们这些小小宫女能请得动。宝月一人在漆黑的夜徘徊，无助与难过涌上心头，她想起出身尚药局的程秀医术高超，可如今她高处东宫，亦是请不得。念起程秀，她又想起一人，转头往华章宫飞奔而去。

不是别人，正是华章宫的医师，与程秀同出一门的杜衡！

杜衡已经睡下，却被宝月叫起，听了她的急述，匆匆披衣，抱着药箱两人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