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一十九 惊疑(1 / 2)

加入书签

七月流火,天气转凉。

随着三伏进入了尾声,夜间明显有了凉意,就连池塘边的虫鸣,也低沉了许多。

林紫苏一向怕热,整个夏日睡觉睡觉都没关过窗子。然而秋夜渐凉,这几晚睡觉时,也拉上了湘妃帘,以防夜凉入体。

前些日皇帝送过来的小玩意儿,林紫苏给兄弟姐妹送了不少,不过有几个稀罕的物件,却被毕氏做主送到了林紫苏的屋里。

在这些物件当中,最吸引人的,当属那个会自动鸣叫的西洋钟。

这西洋钟做工精巧,

哒哒的响声听在耳中也极是舒服,仿佛是时辰一直在走动。

每逢半个时辰和正时,会从西洋钟里钻出两只嫩黄色的黄莺,“咕咕”的叫个不停。

听风院的人都没见过西洋钟,于是就把这东西当成了稀罕,每逢正时辰时,寻着借口跑进林紫苏的屋里,纷纷来看稀罕。

甚至还在两只小鸟将要出来时,几个丫头会看着表盘上的针一起倒数,等着小鸟的出场。

“五,四,三,二,一,出来啦!出来啦!”

随着几个小丫头的欢呼声,西洋钟里黄莺又开始鸣叫了起来,整个听风院里一片欢声笑语。

不但是几个丫头好奇,林紫苏也对这西洋钟甚有兴趣。

这几日趁着天气凉爽,她将家中藏的西洋书翻了出来,对照着书本,研究了起来。

那西洋文字聱牙佶屈,林紫苏幼时,跟着自家的外祖父学了一些粗浅的词语,只能辩出西洋书里简单的意思。

她闷在屋里翻看了几天,所得甚少,不由得暗暗气闷。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下次进宫见到皇帝时,一定要请个旨意,去鸿胪寺找个懂西洋文的师傅,好好学一下西洋文。

转眼间又过去了几日,到了七月十四时,林紫苏犯起了难。

自皇帝赐婚之后,她和谢晞算是有了婚姻之约。

按规制,每逢初一十五,须进宫向皇后问安,以表孝心。可七月十五是中元节,民间又称“鬼节”,这样的日子去问安,怕是不太妥当。

林紫苏自觉不能犯皇后的忌讳,是以压根就没向宫中递牌子。

哪知七月十四中午,宫里却派人到了康宁伯府递了口信,说是邀请林紫苏参加经筵。

这次又是出乎林紫苏的意料,她本以为上次自己能参加经筵,是皇帝念着往日的承诺,才破格让她参加了一次。

可看这样子,皇帝是打定主意让她成经筵的常客。

林紫苏这下有些摸不透皇帝的心思,就算是想向群臣显示给林家的恩宠,那也不用这样,这不是生生的给林家引仇恨吗?

不管林紫苏怎么想,总之皇帝的命令是不可违背。七月十五,林紫苏极其悲催的起了一个大早,往宫里急匆匆的赶去。

因是逢上了中元节,各家各户都要祭祖,皇帝极为体贴地减了早会的时长。

林紫苏在宫里等上了一个多时辰,就被引到了文华殿之中。

内阁早早的在文华殿里候着,见林紫苏又来参加经筵,个个瞠目结舌,比上次时还要吃惊。

经筵是朝廷的重要大典,讲的是帝王之学。皇家的后辈当中,只有储君才能参与其会。

林紫苏不过是有个准敦王妃的名分而已,就算是敦王谢晞,那也是没资格站在这里听讲。

皇帝突发奇想,那也说得过去,可这一次又把林紫苏叫了过来,莫不是有什么深意?

皇帝迎上群臣惊疑的目光,笑道:“上次这丫头做展书官,朕看她与范先生配合的不错。这次还是由范先生讲经,就把她唤进宫里,就当是让她长见识了。”

经筵的讲官依然是范臻,听皇帝如此说,连连笑道:“陛下说的不错,林家这丫头聪明伶俐,老朽甚是喜欢,回头若是有闲暇,倒是可以将一些浅见传授于她。”

范臻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所周知,范臻一向自视甚高,除了范家自己的子弟,一向不会向外界传授自己的学问。

听说章家上一代的家主亲自找上范臻,希望他能为章若谷指导学问,范臻当场就拒绝了章家的请求,章家的老家主直到临死时还引以为憾。

十几年前,章若谷可是号称江南第一才子,范臻直接就拒之门外。

可想而知,这范臻的眼光有多高,这一次范臻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向林紫苏这个小丫头示好,着实是大出群臣的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被范臻的这句话吸引了注意,心中皆是猜测着原因。

有人认为范臻此举,是故意借此向皇帝卖乖,但似乎又有不通之处,范臻可是出了名的清高,十几年中,接连拒绝了皇帝所邀,根本就没在意过皇帝的面子。

有人则是注意到了范臻的岁数。

范臻毕竟年过花甲,免不了有什么头疼脑热的病症,听说这个林紫苏颇懂医术,看来范臻是冲着林紫苏的医术,这才故意示好。

在群臣的惊疑之中,范臻开始了今日的讲经。

今日他讲的是《君臣论》,一开篇,引用了《孟子》中的原句,作为讲经的论据。

“圣人有忧之,使契为司徒,教以人伦,父子有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