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藏拙(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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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传来,林紫苏抬眼望去,见一少年昏倒在地,上身斜倚在照壁上,一个身着嫩绿色裙子的少女似是少年的妹妹,正抚着这少年肩膀轻泣。

林紫苏领着琥珀疾行上前,只见那少年右腿上被砍了一刀,血肉外翻,正汩汩的向外冒着鲜血,而那少女显然是被吓懵了,既不懂得包扎伤口,也不知该如何呼救,只顾着在一旁痛哭。

上一世林紫苏习武时学了一些止血包扎的手法,这一世的她出身杏林世家,又熟读医书,对止血也不陌生。只不过庄子条件简陋,一时间找不到纱布等止血的物什,眼见着庄子上的人也都忙的焦头烂额,林紫苏顾不得仪容,撕下了裙裾的一角,利落的在那少年伤口处缠了几圈。

她这包扎手法虽没错,但两世里给人包扎的机会寥寥无几,空有一脑门的医术,却不知外科常识——那少年的伤口甚大,没有止血药的辅助,伤口处的流血也不是立时就能停了。

眼见那少年血流不止,刚包上的布瞬间被血浸的通透,林紫苏脑中飞转,回想着幼时祖父手把手的教导。正思索着,一个男音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来试试”,也不待林紫苏答应,一个修长的手指在那少年大腿上的几个穴道疾点了几下,登时血流便停了。

那妹妹一直低着头哭,倒没注意身边多了一个人,见哥哥的血已然止住,还以为是林紫苏方才的止血起了作用,不住地对林紫苏千恩万谢。

林紫苏抬眼看去,心中一片崇敬顿时沉了下去,面前这个人一脸轻浮的笑意,当真是面目可憎,这人,正是敦王谢晞。

这谢晞明明身怀武功,却故意藏在人后,当真是毫无男子气概。联想起方才与贼寇大战的情形,林紫苏有些恼怒,冷冷说道:“臣女实在是眼拙,竟不知敦王殿下有这手高明的功夫。方才大伙儿都以命相搏,王爷倒是能沉得住气。”

她这话里带着明显的讽刺,意示谢晞有这么高明的功夫却有意藏拙,罔顾他人的生死。谢晞竖起中指放在唇边,意示林紫苏噤声,停了一息,低声笑道:“姑娘方才射箭的功夫,还有这一手包扎的手法,也甚是高明,咱们彼此彼此。”

想起自己方才不但显了会射箭,还与贼寇们拼杀了那么长的时间,似乎和原身的经历大相径庭。偏生重生这样的事情又不能与旁人说起,即便是说了,旁人也未必会信,林紫苏面色黯了下来,思量着回去如何与家中双亲解释,却听到梁婉怡清脆的声音道:“林家妹妹,没想到你不但画的一手好画,武艺也这么好,我当真是佩服的不得了。”

梁婉怡扶着徐文韬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她走的极是缓慢,林紫苏关切问道:“怡姐姐,你脚上受伤了?”

几名庄子上的护卫从林紫苏身边经过,听梁婉怡和林紫苏发声,均朝这里望了一眼,把梁婉怡与徐文韬手臂相连全瞧在眼里。

几名护卫方才还因身上的伤哭丧着脸,顿时变了一副替自家二公子高兴的神色。众人的表情谢晞都瞧在眼中,一脸玩味的说道:“梁姑娘有伤在身,韬表弟身膺重任,可要仔细一些。”

徐文韬只觉谢晞是有意让自己出丑,他与梁婉怡无亲无故,如此亲密自然是有碍风化,偏偏一时半会又寻不到庄子里的侍女,没法弃了梁婉怡而去。梁婉怡了无惭色,一脸若无其事答着林紫苏的询问,说道:“无甚大事,就是方才躲避的急了,不小心崴到了脚。”

林紫苏看出了徐文韬的不耐烦,起身接过梁婉怡的手臂,说道:“我略微懂一些医术,帮姐姐看看可好?”

梁婉怡点头应了一下,说道:“如此就劳烦妹妹了。”

林紫苏和琥珀一左一右地扶着梁婉怡进了后边的院子,庄子各处被贼寇挨个洗劫过,院里各个房间都是门窗不整,一片狼藉。三人寻了处僻静的台阶坐下,琥珀极有眼色地替梁婉怡除去了鞋袜,林紫苏见梁婉怡左脚脚踝处一片红肿,并无其他异状,当下在红肿处四周轻揉了几十下,说道:“怡姐姐,你这脚伤并无大碍,回去敷上伤药,歇息几日便可痊愈。”

梁婉怡连声称谢,两人坐在一起互相安慰了几句,一名小丫鬟站在不远处行礼道:“前面已收拾妥当,长公主殿下请两位姑娘过去。”

方才贼寇围攻之时,各府的主子们都有护卫挡着,但下人们就没那么好命了,庄子上的护卫和其他家带来的随从丫鬟共亡了三十多人。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这小丫鬟也是吓得不轻,给两人行礼时,牙齿还在互相打架。林紫苏轻轻的应了一声,和琥珀一起扶着梁婉怡到了前院。

前院的大厅屋檐下,几团明火已然扑灭,厅内陈设被下人们收拾后,虽仍有烟熏火燎的味道,不过总算是齐整了一些。梁婉怡刚到了大厅门口,就见梁铭泰踉踉跄跄的从厅内奔了出来,略带哭腔的嚎道:“妹妹!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梁婉怡是再了解不过了,自小昌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把他当宝贝宠着,平日里只顾着寻欢作乐,哪里经过什么大阵仗?梁婉怡向林紫苏歉然一笑,转头朝梁铭泰说道:“大哥,你也这么大的人了,如此大呼小叫,岂不是惹人笑话?”

梁铭泰不以为然道:“咱们公府在京中是一等一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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