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作客张府(1 / 3)
次日,凌宇整衣束冠,敲响了张府大门。
“齐大哥,成败与否,就看你的造化了。”凌宇还是有一点忐忑。
开门的是张府的管家,凌宇一抱拳:“在下都指挥佥事齐元敬帐下凌宇,有事求见张大人。”
“齐元敬将军的人?哦哦,我知道,台州大捷。请问阁下有什么事吗?”天子脚下的人消息就是灵通,这才几天,区区一个管家,台州大捷的消息都知道了。
“在下有要事求见张大人,烦劳您通秉一声。这是齐将军荐书。”说着,凌宇从包袱中取出一枚信封,在管家接过的一瞬间,凌宇迅速将一张银票塞进管家袖口里,管家心领神会,说道:“我家老爷正在休息,请稍候片刻,待我向老爷通秉一声。”
好精阴的管家,说他老爷正在休息,这样一方面显示自己为凌宇冒着被责骂的风险去扰主人清梦,另一方面,一旦主人不同意见客,管家还有了送客的借口,比如“我家老爷还未起身,阁下改日再来”等等。
凌宇在外面焦急地等着,不一会儿,管家出来了:“我们老爷说了,请凌少侠进去。”
嘿!幸不辱命啊!凌宇一阵窃喜。
进了张府,穿过幽曲的回廊,管家将凌宇引到一处屋前。
“老爷,凌少侠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
进得屋内,凌宇用眼睛的余光迅速扫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
这应该是一处卧室。家居陈设并无太多奢华,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背引枕。张白圭斜卧在东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见凌宇来了,打个哈欠,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墙上挂着的两幅画引起了凌宇的注意。
凌宇以前擅长临摹造假,自然也对名人字画颇有研究。看来这位张大人喜欢元画啊,凌宇心中有了几分胜算。
“凌少侠,齐元敬的好兄弟,我们见过。当年我与你兄长匆匆一别,至今已有八年了吧?”
“回张大人,八年了。家兄时常惦念您,当年若不是您的举荐,也不会有家兄的今日。”
“言重了。我张某人如今区区一介小吏,齐将军万不可妄自菲薄。如今倭寇横行,朝廷需要齐将军这样的人才。听说前几日台州大捷,斩匪无数,此战你齐家军居功至伟啊!凌少侠此番前来,找老夫何事啊?”
“此次晚辈进京办差,我家兄听说您回京赴任了,特地嘱咐我无论如何要来看望您。按理说,家兄本人应亲自过来,奈何朝廷有令,非奉诏武将不得入京,家兄也是怕给您添麻烦。”
“嗯嗯,齐将军有心了……”张白圭眯着眼睛,似乎想睡去。
见张白圭有下逐客令的意思,凌宇赶忙问道:“张大人喜欢元画?”
“哦?你还懂画?”见凌宇提起字画,张白圭眯上的眼睛又睁开了。在他骨子里,文人的高傲让他有点瞧不上这群耍枪弄棒的武人,字画更是他们书生墨客的专属。但见眼前的白衣小将竟然一口说出这是元画,倒让他有了考考凌宇的兴趣。
“一幅是王冕的《墨梅图》,一幅是吴镇的《溪山高隐图》。我朝文人素喜欢宋画,张大人独爱元画,晚生佩服。”
“何来佩服?”
“一者,晚辈以为,宋画多为院画,巧太过而神不足,今人应尚元画。二者王冕一生好梅,种梅、咏梅,此画中墨梅姿态清逸,晚辈斗胆猜测,张大人更欣赏的是画上两句诗‘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溪山高隐图》绘高士山间结庐、幽听鸟鸣之景,坡石湿笔皴染、润含春雨,极尽江南雨后云山之妙,可见张大人高洁之雅韵。《诗经·卫风》名篇《考槃》有云:考槃在涧,硕人之宽。独寐寤言,永矢弗谖。考槃在阿,硕人之薖。独寐寤歌,永矢弗过。考磐在陆,硕人之轴。独寐寤宿,永矢弗告。”
凌宇侃侃而谈,张白圭暗自赞叹:“想不到齐元敬帐下还有如此风雅小将,难得!难得!”
张白圭一改之前慵懒颜色,问道:“凌少侠对元画还有如此见地,不知画技如何?”
“略通小计,难登大雅之堂。”
张白圭心想,自从我张某人回京以来,登门拍马屁者如过江之鲫,但都被我拒访了。眼前这年轻人见识不凡,不知是不是来之前特意做的功课呢?“我这有文房四宝,不知凌少侠可愿赐教一二啊?”
“张大人言重了,晚辈愧不敢当。如张大人不弃,那晚辈就献丑了。”
待下人准备好墨笔,凌宇略一沉吟,便开始挥毫泼墨。
对待张白圭这种文官,有时候做反而比说更有张力。
凌宇这次真是拿出了看家本事,多年的临摹造假,凌宇的绘画功底自然是不容小觑,虽称不上顶流,但起码也是胜过一般的画家。不一会儿,一幅《金雕戏兔》跃然纸上。然后,在画上凌宇提下这样一首诗:
四海为家独远游,血染战衣几时休?
长城不倒长为客,早吹寒风早报秋。
百转沙场千里雪,倭寇未灭已白头。
初心不改莫自诩,何堪留名与登州?
“先画后书此一纸,咫尺之间兼二美,凌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