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7 章 斩恶潮（1 / 3）

夏歧闻言愕然，把法器融入神魂，再与灵气一起从身体里抽出，对修士的损伤不可逆转。

百年前的十方阁，继任新阁主的徐深终于得以脱离岳洛与边秋光的阴影，心中烧起肆意的火，依仗从灵影山抢夺来的天才地宝，将十方阁推至奢靡病态的繁盛，也强大得无法撼动。

当时的云章，竹溪曾阻挡徐深前往沉星海，长谣与十方阁已有仇怨。边秋光更是势要报弑师之仇。而苍澂逸衡已在那一战对十方阁拔刀，就算十方阁尚不敢妄动苍澂，两个门派已然交恶。

再多的财宝也会有消耗殆尽的一天，人的贪欲是填不满的沟壑。徐深跋扈贪婪，残忍阴险，下一个“灵影山”又会是谁？

更何况云章魔患遍野，无论修士还是百姓，都身处水火之中。

于是三位掌门站了出来——放眼当时的云章，的确只有这三人的修为能承受住折磨神魂……牺牲太大。

夏歧知晓了三位掌门“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然，胸中激荡一时未平，万分在意这番筹谋的结果，目光紧紧凝视着九霄：“那九霄吞云阵完成了吗……”

话问出口，才意识到他没有在此处察觉到法阵的痕迹，想必结果不如人意，不由怔忪喃喃，“婶向闻掌门提起灵材时，说了一句‘可惜了’，便是因为法阵失败……”

跨越百年的筹谋和三位前辈的牺牲，就这样白费了……他心里漫上低落。

“不算失败。”

夏歧闻言惊讶抬头，见清宴凝视着手中缓慢旋转的卷轴：“九霄已然被激活，法阵的其中几层也在运转，只是动力源尚且不够，没有达到完整启动的程度。”

紧接着，他见清宴用掌门印撤去了九霄上的一道隐匿禁制，刹那间，他的神识察觉有万千铭文以两人为中心缓慢运转着，有的铭文闪烁不休，有的铭文黯淡沉寂，铭文之间相互勾连，无边无际，宛若亘古不变的静默星辰——

覆盖范围竟是整座十方阁。

虽然肉眼看不到铭文，他却震撼得下意识慢慢睁大眼。

掌门印与九霄勾连，九霄泛出淡蓝色的光，被吸引一般萦绕清宴的手指，有几分乖巧顺服。

清宴探查着被九霄收纳其中的大阵历史痕迹，挑出相关的一一说给他听。

“云历一百二十年，便是八十年前，师父在十方阁布下九霄吞云阵，尚待激活。六十年前，师父往法阵中倾入被九霄渗透的魂魄与灵气。四十年前，苏菱注入了她的那部分，又二十年，边秋光也做了相同的事。然……几人即便动用了灵材弥补灵气亏损，也只填满大阵所需的六成动力源。”

夏歧一愣，愁得蹙起眉：“三位前辈牺牲至此，还损耗诸多灵材，才填满六成……”

他心里一凉，还有些奇怪，巨型法阵兹事体大，逸衡行事周全，怎会没有事先谨慎计算，便贸然布阵添灵气？

清宴像是知道他所想，答道：“如今蕴在大阵里的动力源有八成。”

夏歧一愣，那便意味着，即便当初只有六成，也不代表失败，大阵中甚至有自动补充动力源的方法。

清宴的目光依然在九霄上，淡蓝色的光让眼眸的蔚蓝变得澄澈剔透：“九霄亦正亦邪，用它做阵眼，便能搭建缓慢吸食灵气的法阵。十方阁掠夺的财宝越多，范围内起的动荡越大，灵气便吸入得越迅速——光是这次便积攒了一成。想必只要再等下一次动荡，大阵便会启动，将十方阁的魔物销毁殆尽。”

他一顿，轻声叹气，“但，今日战况迫在眉睫，我们等不到下次了。”

夏歧终于明白了逸衡的计划，既然每个门派都没有把十方阁一锅端走的实力，那便暗中谋划，一步步将十方阁推向既定的灭亡。

哪知道徐深与苏群云早死在因果报应中，而九霄吞云阵未必派不上用场。

他试着往九霄里注入灵气，试探法阵容量，随之察觉自己的灵气犹如一滴水归于深不见底的大海，没泛起一丝涟漪，不由心里一凉。

他粗略计算所需灵力，下意识喃喃问道：“九霄既然已然启动，便只需要灵气……但，即便倾尽所有人的灵气可以填满，魔物与山灵还没有彻底消失……若是卷土重来，便失去了应付之力。”

清宴思忖几息，说道：“我的妖力可以一试，但还是不够。”

他见夏歧神色担忧，温声先开了口，“没有足够把握和阿歧允许，我不会贸然这样选择。组成九霄吞云阵的法阵繁多，每一个都需要完整填充，大阵才会完全运转——九霄并非轻易便能启动的法阵。”

夏歧蹙的眉一直没有松开，他不想让前辈们的牺牲白费，也想用九霄解除困局，一时有些焦急。

胡思乱想间，他看着一眼九霄：“修士所用的法阵，除去灵石，只能把灵气作为动力源，灵影山的法阵要使用魔气，也经过了山灵的修改，但柏澜说九霄亦正亦邪……还能接受妖力，那还有其他的什么能启动吗？”

见他能想到这些，清宴赞许颔首，又开口解释：“法阵并非能接受所有妖力，能接受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