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溯世影(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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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的身影顷刻消失在城门前,才几息之间,便来到西南郊密林某处的隐蔽地带。

他却没在此处找到任何一名苍澂弟子,而原本通往黑市的法阵也消失了,昭示着他彻底与清宴失去联络。

浑身血液凝固成冰碴,锋利刺骨地扎着五脏六腑,让他六神无主地坠入深渊。

他紧紧一咬牙,紧握拳头,血渍未干的指甲陷入掌心,用疼痛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传送法阵消失,周围没有法阵被破坏而炸开的迹象,那么原因无非有两种。排除灵石耗尽,剩下便是与之勾连的另一个传送法阵失效……

夏歧深深蹙着眉,低垂的眸中隐有焦躁不安在浮动,无法冷却,催得他无意识地在原地踱了几步。

苍澂在黑市遇到了什么,是地底魔藤活起来了?

先前在十方阁驻地外围的藤蔓中救小孩,那些魔藤被清宴惊醒,激动而疯狂……这次会是同样的原因吗?

渐浓的烦躁让眉宇间染上几分戾气,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条分缕析现状来缓解濒临失控的情绪。

西南郊密林没有大面积下塌,证明黑市距离地面尚有很远的距离。

没有传送阵,黑市与人间便是毫无关联的两个空间,他不可能凭一己之力前往清宴身边……

当初黑市的传送阵被清宴尽数毁去,逼迫黑市的人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苍澂弟子借此探查出黑市位置。

是了,回去找留在宅子中的苍澂弟子询问这条路,对方甚至可以用云镜与地底的同门联络上,便能知晓黑市状况了。

夏歧忙转身回去,动作太急太慌,蓦地扯到腰间伤口,才察觉半边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此时冷风一吹,黏在身上有几分难受。

而方才被法阵爆炸波及,经脉也开始疼痛起来。

他的注意力却被担忧惶急占据得一丝不剩,又想起之前曾在识海里给清宴留下传话。

他忙攥紧剑穗,神识蔓延了进去。

在他进入芥子的这一瞬间,立马敏锐察觉有熟悉的神识正退出了芥子。

他当即反应过来,神识急切循着痕迹追逐而去:“柏澜!”

然而那抹稀薄神识快得转瞬即逝,才一息便无法追寻。

夏歧在只留自己神识的芥子里着急地转了几圈,才发现那抹神识留在芥子里的回话。

他忙触碰上去,便听到令他心头一紧的声音,

“阿歧,两队苍澂弟子均已遇难。地底魔藤犹如冬眠暂醒的野兽,将眼前血肉缓慢吞噬融入体内。

“魔藤饱食血肉,开始肆虐,欲破土而出前往人间。苍澂将黑市的支撑法阵撤去,用坍塌压制住魔藤。

“多亏霄山在西南郊消除魔种,切断魔气上涌,如今魔气回溯原处,想必正是通往驻地的路,苍澂已留好后路,将继续前进探查。至于魔藤欲入侵金连城,我已有应对之策,明微会带着弟子分头执行。”

那道肃然沉稳的声音一顿,夏歧便知交代完毕了,却又听到声音一轻,带着温柔安抚意味。

“阿歧这番受伤不轻,回去定要好生疗愈歇息。无需担心我,除去道侣身侧,我不会在他处久留。”

夏歧心脏一悸,又紧绷全身。

坏消息与贴心话前后出现,万千情绪在胸口忽上忽下,令他错乱几息,又无法纾解,只能无措地攥着手中的剑穗。

他下意识将这段话反复倾听,直到最后,已然只想沉浸在那抹熟悉的声音中,以慰挂念。

他的神识也紧紧拥着留存话语的这一丝缕神识,这抹神识却如握不紧的风,完成带话任务便不解风情地慢慢消散了。

清宴的神识刚撤出不久,还有余力给他详细说明情况,倒是留有几分游刃有余,让他的焦躁担忧少了些许。

但黑市到驻地的路途竟然这么险恶,光是深入半途便遇到了这番危机。清宴此去更接近十方阁驻地,只希望对方能平安无恙……

夏歧望了一眼慢慢降临的夜幕,提着剑往回走去,思绪一刻未歇。

明微要执行的应对之策又是什么?清宴没有寻求他派协助,想必苍澂能独自完成。

而且……清宴如何得知他的伤势,是看到法器少了一件,以此推测?

竟如此料事如神。

说来倒也奇怪,那次霄山城门外巡防,他强行入定差点陨落。从那次之后,无论遇到何种险境,似乎受的伤都不足以致命。

平日小磕小伤倒是不明显,但他炸了巨型法阵诛杀徐深,还有这次被劲流摔在巨石上……本该即刻没命,都险险活了下来。

该说是霄山大夫医术高明,还是自己的命太硬了?

回到宅子,已是深夜。

对此行弟子的救助也接近了尾声。

重伤的苏菱与一名猎魔人已被救治妥当,没什么大碍,正在昏睡休息。

而其余人多次被魔种侵入体内,尽管已然尽数驱逐出,全身经脉到底被折腾了一次,元气大伤,又浑身伤痕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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