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金灵障(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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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将近,金连城缤纷荒诞的热闹不减。

夏歧白日在船上睡够了,下船又去鉴灵会打了个酣畅,方才还和道侣亲热了片刻,再神清气爽不过了。

他用影戒给远在霄山的念念传讯,让她调出一队猎魔人,配合苍澂的营救转移。

忙完后,他负手悠闲逛着金连城街道,发现除去那些不正经的店,竟真有一些售卖吃食的不起眼小店,想必无论在何处,就算满街打架斗殴,填饱肚子依旧是紧要的事。

南奉常年闷热潮湿,到了深夜还犹如置身酷暑,一些利用寒冰术法冰镇点心的店应运而生。

清宴离开时替他把兜帽戴上了,他循着诱人香味,迫不及待闪身至一家点心店的门前,鬼魅索命一般,就算见惯百鬼夜行的老板也被吓了一跳。

他在店里的角落低调地享用了一碗冰镇汤圆和莲子糕,汤圆粘糯,莲子糕入口即化,微凉触感与淡淡花香都沁人心脾。

窗外浓稠夜色里,时不时有打斗动静,他饶有兴趣地看上一阵,只觉得这番体验倒是新奇。

离开时,夏歧又打包了两份,放入芥子中,继续在街道上转悠。

转了片刻,没有注意其他吃食,倒是在沿途下意识捡了一堆缺胳膊少腿的万妖王木雕——他怀疑万妖王是南奉诸多宗教邪神中最迟香火的一位,其雕塑也畅销全城。

哄小孩的憨态可掬,用于祈福的又精致得分毫毕现,甚至还有镶金嵌玉的,像是什么能升值的收藏品。

连街上角落也随处可见破损的雕塑,想必是喜新厌旧的抛弃物。

他一一把那些雕塑捡起来,只剩一条尾巴或者龙角也不放过,把它们仔细擦拭干净,都放进了芥子中。

夏歧埋头探索着大街小巷,不知走到何处,忽然被一阵丝竹声吸引了目光。

妙曼低回,轻铃碎玉,俏皮婉转而隐有暧昧。

这类风格的乐声他从未听过,想必是南奉的特色民乐,不由驻足望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家店内灯火昏暗,让来往围观的人影模糊不清。

而所有光亮落在舞台之上,却也没有那么敞亮,堪堪能看到其中抚琴的人,半昏半明的光把人影勾勒得神秘暧昧,显得别有意趣。

夏歧隐约觉得此处有些眼熟,打量四周,才发现又回到了他与清宴分别的那条小巷。

这家店,便是他与清宴贴近时,发出有趣配乐的那家风月店。

他反而来了兴趣,左右无事,便走进店里,倚在不起眼的角落继续听琴。

此时接近,才发现琴师是位年纪不大的男子,甚至少年青涩感未褪,琴技倒是颇有造诣。

一曲终了,琴师抱琴行礼致谢,这首精妙曲子却只赢得稀稀落落的掌声——仅仅出自他自己。

还引得周身不少人看土包子一般的眼光。

夏歧还以为南奉给舞台表演的褒奖不兴鼓掌,便见距离舞台最近的人起哄着要琴师跳舞,一道道落在琴师身上的目光带着别有深意地贪婪。

他才反应过来,恐怕来这家店里的人,只有他是专程来听琴的。

他心里好笑,也该走了,便直起身,却听到舞台一声怒喝,不由望了过去。

琴师只道自己不会跳舞,在起哄声中为难得涨红了脸,就要快步离开舞台。

一名大汉竟然跳上舞台,攥住琴师的手,将瘦弱的琴师拖了回来。还把手中酒壶摔碎在舞台上,指着琴师□□的脚,要让他在碎片上跳舞。

大汉面上凶狠,虎目闪现垂涎之色,令琴师畏惧又觉得侮辱,顷刻急得泫然欲泣,可怜姿色惹得台下叫好连连。

夏歧轻轻挑眉,看着台上这番闹剧,伸脚拦住恰好走过他面前的店小厮。

小厮倒像身经百战的样子,眼疾手快地灵活跳起来,避开了,面上绽开灿烂笑意:“客人需要点什么?”

他朝舞台扬了扬下巴:“不管管?”

小厮“哎哟”了一声,殷勤笑意不减:“客人是初次来金连城吧,这种事多着呢,哪管得过来,台上那名客人,可是小有来头,惹怒了他,小店生意还做不做了?”

这倒是出乎夏歧的意料了:“那琴师不是你们店的人?这要怎么收场?”

小二的笑像是刻在脸上的面具:“琴师前不久刚来,给生病的父亲凑的治病钱还没攒够呢,不会反抗太久的。即便不愿意,店里的人也不会让他坏了客人的雅兴。哎,客人待久了便明白了,有需要再叫小的!”

小厮转身忙碌去了,而台上的琴师已经放下手中的琴,赤着脚走在了破了一地的瓷片上。

夏歧慢慢蹙眉,进来听琴的悠闲心情顿时没了。

南奉的腐朽,不是满大街的邪修与厮杀,不是毫无底线的交易,而是人人都把恶当做寻常,已经腐烂到根部了。

琴师咬紧嘴唇,双眼滚落泪珠,在碎片中踏着僵硬的舞步,脚下鲜血如残艳落红,每一步都让他的脸色惨白一分,却不敢停下。

台下兴奋得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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