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花月引(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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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歧转瞬到了园门口,依稀辨认出夹杂在喧闹中的熟悉声音。

转过园门一看,果然是他与傅晚在路上救过的那名散修——林鸣,他正被一名长谣弟子拦在园门口,两厢僵持。

长谣弟子紧绷着脸一步不退,见夏歧过来才面露歉意,松了口气,向夏歧说起事由。

今晚轮到他在长谣门口当值,这名散修忽然跌跌撞撞跑来,说要找猎魔人夏歧和傅晚。

长谣向来庇护陵州百姓,弟子见他神色惶然,焦急万分,紧裹的衣袍下隐隐有血渍,担心是何处出了变故,试图与之沟通,然而无论如何也询问不出再多信息。

此人像是有紧急事态执意要找猎魔人,却又神情恍惚字不成句。弟子顾及他伤势不轻,需要尽快处理,检查其身上没有携带危险物件,只好把人带了进来。

接近院子,林鸣忽然挣扎着埋头往院子里钻,长谣重礼守节,怎能让他这般无礼,弟子执意礼数周到先进院知会一声,再决定能不能让他进去。

夏歧一愣,人的确是他见过的那名散修,却与几天前宛若两人。

修行者不显年龄,林鸣约莫半百之龄,此时却浑身凌乱狼狈,佝偻身形略显老态,涣散的双眼黯淡游离,看到夏歧时倏地亮起,如寻得救命之物一般猛地扑了过来。

一旁的清宴不认识此人,刚要伸手去拦,夏歧抬手示意无碍,伸手扶住了踉跄过来的林鸣。

他的手臂被林鸣钳子般的力道攥紧,扯到了伤口,差点一嗓子嚎出来,但怕吓到看似神情失常的林鸣,不由忍了忍,温声问道:“怎么弄成这样,你遇到什么了?”

却见林鸣抬眼看他,双眼在敞亮的月色下隐隐有激动而悲愤的水光。

夏歧一愣,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林鸣再不济事到误闯独目猿群,也是一名修士,还杀过魔物,还有什么能把修士吓成这样。

他扶着林鸣要去石凳坐下,林鸣身上裹着的宽大袍子稍微一松,隐约露出不少伤口,

夏歧目光敏锐,一扫那伤口便蹙眉顿足,眸光一凝。

再抬眼时,他面上端着无奈,向一旁不明就里的长谣弟子道谢:“是路上有一面之缘的兄弟,这不挨了打来找我收留,我明早便把他安顿出去,现在夜深了,得给你们添麻烦了……”

清宴闻言看了那人一眼,似乎没想到夏歧交友范围竟如此广泛。

长谣弟子虽有疑惑,却没有多加阻拦:“既是认识的人便无妨,如今天海宴在即,万事总要多留个心眼。”

夏歧目送弟子离开,也不避讳清宴,蹲下给石凳上的林鸣递了杯酒暖身,单刀直入地问道:“你身上怎么会有长谣剑法留下的伤?”

清宴一愣,稍微掀起衣袍一看,与夏歧对视了一眼。

怪不得长谣弟子问不出什么,照此来看,林鸣根本不会信他们。

林鸣闻言忽然激动得想站起来,双腿却软了,忍不住牙关发颤,裹紧衣袍,似是极为怕冷,又像想起可怖的事情。

他张皇无措,不由焦急地拉住夏歧:“仙长!求求你……救救我的妻子和孩子!”

夏歧头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他,不禁露出极其微妙的神色,听到后面的话又迅速收敛:“你别急,慢慢说。”

林鸣之前与他们在锦都城外分道扬镳,急着回家,五天后又大半夜急急忙忙跑来,挂着一身长谣剑法所致的伤,求他救家人……这事也太诡异了。

许是夏歧看起来没有傅晚那么凶,给林鸣留下了温和可靠的印象,此时听夏歧温声与他说话,不禁慢慢平复了下来,断断续续说起事由。

林鸣一路焦急赶回家,推门而入却见家里凌乱得触目惊心,像经过一场惨烈打斗,妻子和女儿都消失了。

他忙出门想找人询问,却忽然发现整个小镇无一点人烟,他找了好久,几欲崩溃,忽然被几只魔偷袭,他想到不见踪迹的家人,惊怒之下与之缠斗起来……

林鸣说到此处,神情又激动起来,词不达意,反复说着魔物,迟迟没有说到身上剑伤的事。

夏歧正要追问,只见清宴向林鸣探出手指,双指并起抵在林鸣额间,林鸣也随之一静。

清宴垂眸片刻,才收回手指。

夏歧一愣,这是……在窥视记忆?

“怎么样?”

清宴摇摇头:“神志不清,能看到的记忆混乱而有限,想必当时处于心神不稳的状态,”他一顿,似在斟酌,“画面模糊,依次是与魔物缠斗,空旷的小镇,连日四处寻找,以及一晃之下出现的浅碧色身影。”

夏歧蹙眉,浅碧色,正是长谣弟子的门派衣袍颜色。

原来林鸣自己找了数天,才来长谣驻地寻他。想必是路上听到他与傅晚聊过去向。

不过……居然把希望寄托在只捎了他一程却恶名昭彰的猎魔人身上,是穷途末路到绝望了吗……

夏歧兀自沉思,忽然听到清宴开口道:“锦都大阵之外,受到魔患滋扰的村落城镇,长谣弟子会把百姓转移汇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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