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章 家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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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暖阳高照,冰封了数月的冰棱子都开始滴滴答答的化成水儿,长安城大有回暖之象。

墨暖也终于日以继夜的赶了回来。她被人搀扶着下马车过城门时,胳膊上的绷带缠了几层厚,被戍守城门的兵将例行问话时,还适时的咳嗽了几声,好一副受了千难万险,拖着一副病娇躯回城的模样。

如若不是宋樟早与墨暖多番往来,如若不是这一路上亲眼所见墨暖如何叱咤风云、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铁血娘子模样,怕是也要真的相信墨暖作出的这个饱受摧残的形象。

不出半日,墨暖负伤回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兆尹府的儿媳妇墨芊首先送去了补品更是验证了这一说法,更有人看到,墨芊回娘家探望长姐后,抹着眼泪从府中走出来,似是心疼不已。

而从前总是随侍在墨暖左右的绍酒姑娘不见了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叫柏酒的姑娘。同样是面容憔悴,满目悲伤之色。

据传,那绍酒姑娘是舍命换了墨暖的衣衫,被人当成墨暖,惨死街头,换回了墨暖一命。

而一直在南海替墨暖照料盐务之事的柏酒,听闻噩耗,吐血重病,却强撑着一副身子跪在墨暖面前,恳请墨暖带她回长安,替死去的姐妹绍酒,侍奉在侧。

而墨暖历经千难万险回了长安,谁知墨家男丁全被羁押在牢狱之中,整个墨府,萧条至此。

就连墨隽,进入长安城后,就立刻被候在城门口的衙役带走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墨暖的反击,看这一盘棋回下成什么局面,可谁想墨暖回到府中的第一件事,既没有处理私炮房一事,也没有去拜见各路达官贵人通关系,而是关起了自家大门,整治起之前闹事的各房妻妾来了。

众人这才想起来,墨暖不在的这段期间,墨家事端一件接着一件的不停歇。

从前只听闻墨二当家的妻妾之争不停歇,后来才知道,那小妾詹几枝竟然负气离家出走,至今未归。

离立春不过几日的光景,万物回暖,冰雪融化,墨府之中也一摆之前的衰颓之色。不过虽然逐渐恢复了以往的生气,却比官家来调查时还要令人压抑。就连做杂役的丫鬟都在往来之间低着头走路,各个紧闭双唇,一点也不敢过问周围的任何情形,令人窒息的气息在墨府的上空盘旋着。

而那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源头,正是墨家议事大厅。

外界所传言伤痕累累气息奄奄的墨暖,此刻正坐在议事大厅的上位,一双丹凤眼扫视过每一个在座人的面庞,却并不入心。

她抿过一口茶香袅娜,才缓缓开口:你可知罪?

这场面是难得的盛大,也是难得的严肃。自墨隽承袭家主之位,纵使墨暖在墨家的威严再高,她也从未托大,在人前一向是对墨隽恭敬有加,衬托着墨隽的家主之仪。

可如今却唯她一人坐在正位之上,就连墨隽也只是坐在右侧的上座。她的压迫感与生俱来,光是那凌厉的目光就能使人冷汗淋漓,这一句幽幽响起的“你可知罪”,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心胆一寒,詹几枝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噗通一跪,面色凛然:“妾身知罪。”

与墨昭一母所出的墨家庶女墨沅看见自己的亲嫂嫂跪下,登时就要起身,却在身体就要离开座椅的那一瞬被坐在一旁的墨芊按住了手。只见墨芊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墨沅看看自己正跪着的嫂嫂,又看了看主位上的嫡出长姐,咬了咬牙,还是坐回了位子上。

墨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却又在转瞬即逝,让人疑惑放在那锋利如箭的眼风是否是错觉。

那从沈家嫁过来为妻的沈氏,看着下跪的夫君和主坐上面色平稳无波的长姐,忍不住的绞着手中的丝帕,却又不敢作任何言语。

“嗯。”墨暖似是轻应了一声,对詹几枝知趣的行为很是满意,可那面庞又瞧不出任何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其他人呢?”

话罢,墨芊抬眼看向了墨沅,墨沅攥紧了手中的丝帕,深吸了口气,看向自己的嫂嫂沈氏、墨昭的妾室詹氏。那沈氏也接收到了小姑子的眼神,深吸了口气,缓缓走出来,也扑通一声跪下。

“詹几枝,为人妾室,顶撞正妻,不敬不孝,其为一罪。”

“出身卑贱,却不知谨言慎行,修德养性,其为二罪。”

“蒙墨家抬举,却不知感恩报答,反而徒生事端,其为三罪。”

“为人妾室,闹中馈不宁,其为四罪。”

柏酒立在一旁,一字一句的将朗朗之声传到在座每个人的耳中。詹几枝的面子被扫的一干二净,墨暖却坐在上位喝着自己的热茶,丝毫不入心。

一桩桩罪名按到了詹几枝身上,她听到最后,用茶盖轻撇了撇盏中的茶叶,那动作明明缓慢而优雅,却还是让茶盖碰触到瓷盏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声响,恰好响在了柏酒念完罪状之后的沉默。叮的一声,在偌大的议事厅显得格外突兀。

墨暖缓缓抬眼:“最后一罪,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罪。”眸光直击詹几枝那略带苍白的面庞,如凌厉的刀子一般割着她的肌肤:“你既然嫁进墨家,就该收起那些小家子气的做派,自己的主母教导你,你便不服顶嘴,甚至敢上演离家出走的戏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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