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0章 我还要烦你一辈子(1 / 2)
反正,这层VIP厅只入住了两位病人。
一位陆先生,一位言小姐。
他们再怎么闹也打扰不到楼下的病人。
那便…随他们去吧!
毕竟,她跟手术十年了,第一次见到一个患者被注射了全麻、陷入了深度的睡眠后竟还会喃喃地喊着一个姑娘的名字。
那一刻。
她拿着止血钳,看着那个苍白的、因为疼痛而冒汗的男人,忽然就想到一句话……
这份爱,能跨越生死。
……
言小蹊还在哭着。
她这辈子就没有这样哭过。
她是能扛得住一切的言小蹊。
她不需要用眼泪博取任何同情。
眼泪最是无用。
真正心疼你的人,无需你用眼泪留住他;
心里没有你的人,你哭到山无棱天地合了,也不会心疼你。
所以,眼泪于她,陌生又熟悉。
她看着陆时许,想象着这个男人一边喊着自己的名字一边在泼天大雨的废墟中翻找着的模样;想象着他固执地不听亲朋好友劝说,以血肉之手和钢筋混凝土搏斗的模样;想到他被一群人压在地上殴打却失去反抗心思的样子;想到他望着自己时有千言万语,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的样子;想到他忽然力竭,倒在自己怀里的样子;想到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哪怕晕倒了都不肯松开半分的样子;想象他在手术台上苍白着脸、痛苦的样子;想象他一醒来就焦急、慌乱四处寻自己的样子;想象他不听医护人员和亲朋好友的劝说,执意要来照看自己时孤注一掷的样子;想象他独自一人驱动着轮椅笨拙地进洗手间,怕开灯会打扰自己休息,小心翼翼却又在听到自己的痛呼声后慌了手脚,“四处碰壁”的笨拙的样子……
姑娘的眼泪就像坏掉的水龙头,落了满脸,顺着病服宽大的衣领没入脖颈、没入胸前。
陆时许一把将姑娘拽入了怀抱。
她坐在他的腿上,挣扎着要下地。
他腿上有伤。
陆时许却不管不顾。
他紧紧地抱着姑娘。
姑娘咬着牙,忍受着伤口和心上的双重拉扯。
这画面,有些疯狂了……
可他们就想要这样紧紧地挨着彼此,以体温融化彼此心中的冰雪。
陆时许的声音微微沙哑,在姑娘的耳边轻轻响起,道:“原来这么心疼我啊!找到我的时候你都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话,而是忙着教训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我还以为阿蹊已经不喜欢我了……”
这是什么话!?
她不喜欢他!?
他又是从哪里看出她不喜欢他了!!!
她自从遇到他,在绿皮火车上惊魂一瞥、被他英雄救美后,她何时表现出不喜欢他了!?
她不喜欢他,他能近她的身,能让他按压着自己的伤口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
她能咬着牙笑!?
她在漫天雨幕中找到他的时候,她的心都差点停跳了。
他趴着,夜黑着,雨下着……
没人知道她浑身都在发抖,指尖尖、心尖尖都在颤栗。
她双手握拳,拳头都在抖。
她不敢喊他啊……
她不敢碰他啊……
她怕他出事了……
她怕他真的…死了……
她站在废墟之上,任由倾盆大雨浇淋着自己刚刚九死一生才恢复一分的身体,就像是个雕塑一般……
她不敢妄动。
她也失了求真相、求结局的勇气。
那一刻的心情,她这一生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手动了动,她连教训那些傻子大个子的心情都没有。
只有确认他还活着,她才有了恨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的心情。
若无他,偏好有何用!?
无恨亦无爱。
活着亦如行尸走肉。
可他竟然以此为理由,控诉她不喜欢他了。
言小蹊委屈巴巴地瞪着他。
小姑娘也瘦了。
脸色苍白,唇瓣干裂。
她瞪着他时,奶凶奶凶的。
陆时许禁不住笑出了声。
他捏了捏她的脸,道:“同你开个玩笑,怎么还生气了!?听医生说,你强行用滚烫的热毛巾分开了我们的手。阿蹊,你太狠心了。”
言小蹊:……
他们劫后余生。
他们大难不死。
他们“久别重逢”。
竟然没有出现抱头痛哭的场景,而是单方面的讨伐!?质问!?
言小蹊板着脸,道:“请你放开我。”
陆时许笑了笑,道:“不要。”
“放开!”
“不要!”
“放开!!!”
“阿蹊,我想你。”
言小蹊翻了个白眼,道:“这番对话有些熟悉。”
“嗯。”
“陆时许,你什么意思!?”
“再抱抱吧!”
“不要。”
“再抱抱吧!”
“不要!”
“阿蹊,我想你。”
言小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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