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你敢吗?(1 / 2)
内侍面色为难,问道,“若日后被雍王发现咱们白摊他的人情,怕是会恼羞成怒的。”
张娴冷哼两声,绢丝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
“既然消息要传到甘泉宫,那旨意定然是从司礼监和贺兰喜那往出发的,那上边只会写结果,不会写过程,难不成谢灵谋会来问是谁为自己求得情?”
“陈家到底是牢狱之家,如不是有陈四姑娘,他怕是会避如猛兽,才不会主动往上贴呢。”
扶着她的手往自己的合欢殿里溜达,内侍恍然大悟道,“娘娘圣明,如此咱们在宫外便有依靠了。”
“谁说不是呢,摊上这么个没用的母家和没用的张俭,哀家真是上辈子倒了大霉了。”
张娴心里无限得意,见内侍还慢悠悠走在身边,猛地推了她一把,训斥道,“愣着干什么,你还不快去啊!”
陈家被赶出来府时统共只剩下了二两银子,兜兜绕绕寻到西市才用五十铜板租下了处一进院的宅子。
他们原本都是娇生惯养的夫人小姐,这会儿需要自己动手做饭才发现彼此连烧火都不会。
灰烟呛得人连连咳嗽,陈夫人头上缠着降暑气的纱布,抄起藤条毫不犹豫的给了陈天舟一下子。
小姑娘月白色的衣裳登时染成了灰色。
陈夫人断喝道,“蠢死了!连个生火都不会,想吃你做的饭还要等到下辈子不成?你就是诚心想饿死我们对吧?就和你那勾栏院的老子娘一样可恶!”
陈天舟有姨娘照拂,就连绣花针都不会拿,这会子身上又疼心里又委屈,咬着牙哭出了声。
这模样像极了从前在丈夫面前的陈母。
陈夫人登时觉得心里舒爽,又一棍子抽下去,“你还敢哭!”
这一下子险些抽在脸上,陈天舟的怒气登时抵消了疼痛。
站直了身子她比陈夫人要高些,吼道,“我虽然是个庶女,可到底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等子粗人的活计如何能干的来?明明搬来的时候有两个小厮跟着,你为何不叫他们生火?!”
“你...”
这会儿儿子不在身边,陈夫人的气焰立马被压平了三分,攥着棍子的手紧紧握着。
“你岂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欺软怕硬的太明显,陈天舟又想到自己被陈继做的那场局,越想越气反手夺了她的棍子。
“这么跟你说话如何?你能奈我何?”
“现在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何苦还要在那装什么大户人家的太太,要我说还是赶紧剥去你那不着边际的幻想,抓紧来摘菜要紧!”
她如此咄咄逼人叫陈夫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索性一脚踢飞了地上散落的菜叶子。
指着混着泥土的叶子,她命令道,“你去给我捡回来。”
陈天舟脸一扭,“你做梦。”
“陈天舟,我是你的嫡母,难不成你还想做回庶女吗?!”
环顾这间破败屋子,陈天舟冷哼一声,“你也就是说一说,真的敢和陈继说你要将我降为庶女吗?”
“陈继是要把我嫁到雍亲王府的,若是敢坏了他的好事,他可不在乎你是不是他的老子娘。”
陈夫人哑口无言,这个庶女说的很对,她确实不敢和儿子说。
从前自己抬不起头她归结为是丈夫受了姨娘的蛊惑,可这两人都不会再回来了,却依旧如此压抑。
她突然低了头,两滴子泪蓦然砸到地面。
沉重的木头大门猛地开了,陈继喜气洋洋的攥着什么东西,跟进来的小厮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
一脚踩到菜叶子,他才发现满院子狼藉,“娘?这儿怎么了?这菜可是花了儿子五枚铜板呢。”
陈夫人慌忙抹去眼泪,低头收拾菜叶子,泪痕干涸在脸上也不擦掉。
陈天舟抱臂看着她那骤然的转变。
“四姐姐,这是怎么了?”
陈继见两人气氛尴尬,立马哈哈大笑的打着马虎眼,拉起母亲扶坐下。
“宫里的旨意下来了,今晚便有小轿子来接四姐姐过门,咱们家的女儿可是雍王府的第一个女眷。”
晃着手上的喜鹊登梅玉佩,他又道,“这便是雍王给的定亲信物。”
“一枚玉佩?”陈天舟嘲讽道,“三书六礼呢?媒婆子呢?宫里旨意呢?我怎么什么都没看见?”
尴尬的摸摸自己的脑袋,陈继道,“姐姐,如今是丧仪期间,事情不易闹得太大,等这段日子过了,雍王爷自然会给你补上的。”
陈夫人猛地站起来,见一双儿女都盯着自己,她什么话都没说只往屋子里去了。
从前抬不起头,往后她定然更抬不起头。
陈天舟要做雍王侧妃了,日后自己岂不是要和她卑躬屈膝?
抱着肩膀,陈天舟冷言道,“老夫人不愿意呢。”
陈继是何等聪明人物,笑着道,“姐姐从这破宅子里出去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岂会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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