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篇:樱笋正当时(二)(1 / 3)
(二)樱桃熟江南,美人清且憨
卉木萋萋,黄莺喈喈。
江南樱桃成熟,集市上,处处贩卖鲜红。
晌午,集市上贩卖货物的商贩陆续收了摊,临街的窗楼上飘出饭菜香。太阳升到头顶,一时间,整个小镇归于静谧,几朵白云浮在天上。
因病告了半个月假的白玉婴正坐在临河一株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的樱桃树下懒洋洋垂着钓。
清水河畔一丛半人高的野草里,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钻出个香汗淋漓的青衣少女。临街传来接憧而至的脚步声,有中年男子愤愤道,
“见鬼了!刚才还看到那小贼往这边跑了,怎么一瞬间就没影了?”目光四下扫视,落到河畔一丛半人高的野草,“莫不是……”
如风旋过,一只粗大有力的手穿过密集的草丛,捏住一个削瘦肩膀。
“看你这回还往哪里跑!”向上一提,“今天我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那削瘦肩膀顺势而起,中年人愣在原地。
“玉,玉婴公子!”
被从草丛里提起来的白玉婴抬手拂了拂肩上褶皱,抬了抬眼皮,隔着半截野草,慢悠悠开口,
“今天天气好,白某得了闲躲在此处钓钓鱼。鱼儿正上钩,被人这么一扰,跑了。我道是谁,原来是金掌柜。”
“不知道是玉婴公子在此,金某,金某……”冒犯二字卡在口中。
一阵风拂过,白玉婴方才拂平的褶皱又有点死灰复燃的意思,“我记得,河东那座酒楼的租约该是这个月到。”抬手继续拂了拂。
“是是是……”金掌柜连忙赔笑。
“听说,酒楼生意不错?”
“托玉婴公子的福。”金掌柜脸都要笑烂了。
“既然如此,那下个月的租约……”拂了拂最后一丝褶皱,没拂开,“就不续了。”
金掌柜的笑僵在脸上。
“这这这……”金掌柜要哭了,“使不得啊。金某人在这清水镇做了十几年的生意,一直都是租的公子家的酒楼。下个月的租金金某都差人送到府上了,公子你这,这突然又说不租了……”
“啊,”白玉婴手指压着额角,“我突然想起来镇西那几家成衣铺子好像也是这个月到期。”
“金某突然想起还有些琐事没有处理,先行告辞。”又一阵风旋过,两三步人已消失在街角。
雪白衣衫下,探出个簪着雪白樱桃花的脑袋,不是半月未见的朱樱樱又是谁?
“我记得,你从前没教书的时候不是这么个拿腔拿调的性格。都说环境改造人,”觑着眼点了点头,“确有几分道理。”
“掌柜为什么追你?”
“可能是嫉妒我长得比他好看吧~”
“……”
白玉婴拂开肩上最后一丝褶皱,清淡目光至上而下落到一双细如葱白的手上,
“你打算这样抱着我的腿到什么时候?”
“哈?我抱着你的腿的么?”低头瞧了瞧,笑嘻嘻道,“我说怎么蹲在这一点不费劲呢。”
刚迈出去半步又顿住,低头俯瞰又扒上腿的纤纤玉指,白玉婴愤愤道,“朱樱樱!”
“腿麻了,麻了,嘿嘿。”
三日后。
闹市,依树而搭的茶棚内水声沸腾,茶香四溢。面对面的猪肉铺子里,郭屠夫正手起刀落,宰下一截肉感十足的猪尾。
五步外,铺满新鲜猪肉的木板后,朱樱樱举着两扇肥硕的猪耳挡住脸,半蹲着腿,目光穿过两扇猪耳间的缝隙定定落到半丈开外正品完一杯茶的白玉婴身上。
“如今正是春耕忙碌的时候,那小子竟有闲心在这闹市中劈出个茶棚来喝茶,可见教书先生这个职业委实清闲好耍。”郭屠夫在背后啧啧道。
“你下辈子肯定也能这么清闲好耍。”朱樱樱搭话道。
“你怎么知道?哈哈。”郭屠夫抬了抬下巴,自信颇深“是不是我很有那种当教书先生的气质。”
“跟气不气质的没关系,主要是经验所得。”
“哈?难不成真的有人当过屠夫后来又去教书了吗?”
朱樱樱忍不住回头,“你没有听说过上辈子杀猪,这辈子教书么?你这辈子杀猪,下辈子就能去教书了。”
“是,是这样吗?”郭屠夫有点震惊。
茶棚内,白玉婴收好茶具刚迈出两步,身侧如风旋过,那风旋过去又旋回来半步。
朱樱樱一张笑容可掬的脸浮在眼前,“呀,这不是白公子嘛!”一副偶然相逢很惊喜的模样,“你怎么也在这里呀?”
白玉婴没忍住在心底白了一眼,面上仍是慢悠悠道,“方才街对面顶着两扇猪耳偷窥了我半个时辰的变态不是你么?”
朱樱樱:“……”
不过一瞬脸上便浮出惊恐的表情,“变态,哪里有变态!啊啊啊啊我好怕!”顺势跳到白玉婴背后,“你别动别动,像我这么漂亮的姑娘,碰到变态一般都是很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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