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3)
,也有喝水杯和饭碗。有点发懵,只好来到干活的地方,似乎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没等想又站起来,猛不丁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嗖”地把我震住了。来到车间外面,越过那道与南边相通的推拉栅栏,顺着道路向南走,边走边看两旁的车间。里面也没有人,大门开着,机器停着,大门有的半开着,有的全开着,看到这些吃了一惊,同时也知道这是全厂都停产了,惟一的可能是在前面开大会。
一直朝南走,来到会场。
已经十点多了。
站在会场外面大体看了看,车间的人都在会场中间——对着竹席台的地方。漫拉着过去——必须到他们中间才能让车间知道我也来开会了,只是来的晚点,对车间才有交待。“漫拉”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次大会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开大会,讲究的人拿个马扎、木墩,不讲究的找块半头砖、硬纸板,大部分什么都不拿,席地而坐。但有一条,每个车间都坐的很顺溜,看着很整齐。可那天队形基本乱了,虽然有人坐着,大部分都站着,三个五个站成一堆。让人奇怪的,表情都很严肃不说话。
终于来到中间,有个工友朝我点头,站在他旁边。
“开什么会?”我问。
“还能什么会?下岗的会!”
顿时,身子似乎晃了晃,有股冷气从脚底窜到头顶 。想问其它情况,他却把头回过去,不想多说话,也就没问。看着前面的竹席台,感觉很奇怪,不知大会是散了还是没散。如果散了大家应该离开,不应该还这里,如果没散竹席台后面应该有人,可竹席台后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大家却没离开。
两张排椅也没呆在该呆的地方,就在这时,看到挂在树上的帽了。几个女工的哭声也隐约传来 。
好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与此同时,让人诧异的却突然想起老家的坟场,这肯定跟头天刚给大娘出了殡有关。不过,如此说来,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有几十个光秃秃的坟头和十七八棵病歪歪的松树。深秋季节,冷雨凄风,坟头上仅剩的几棵茅草瑟瑟发抖,像被寒风浸透的人抱着胳膊打哆嗦,地上的则被踩进泥里,只露出细小的末捎。
甚是荒凉。
同是一个地方,小时候的坟场却不是这个样子,那是个很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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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映在一片树林里。最外面是高矗入云的白杨树,还有很多刺槐树和臭椿树,臭椿树且不去说它,只说刺槐树。这种树每到春天都开一种白色的花,花很香,大家都去爬树或者用铁勾子撸下来,做成馒馒或者做汤喝,整个季节里都飘着槐花香气。
这是我最爱去的地方,成天在里面钻来钻去,就是坟头也不害怕,在附近干活的人干累了也来这儿休息。特别到了冬天树叶都掉光了天空十分廖廓,从高高白杨树上能看到一个个鸟窝,我七八岁之前最大爱好是站在树下看这些鸟窝,一站就是几个钟头,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站着。那天的会场,让我觉得似乎回到小时候,和众多工友一块站在那儿,他们想的什么我不知道,除了想到和看到坟场之外还看到眼前那幢二层办公楼。以前开大会都在二楼铁栅栏上栓上横幅,有时也把横幅栓在楼前两棵树上。这是两棵芙蓉树,栽在楼前两边花圃里,一边一棵,栓得横幅正好跨过中间的空场。进厂时这两棵树就有碗口粗了,可现在远远看去,似乎还那么粗,这些年像是没长,这可能因为离得远,也可能在当时心思没在这两棵树上。
芙蓉树开花在六七月份,一排排小红旗的花朵从枝丫间伸展出来,十分妍丽,近看又一簇一簇的。那天还看到二楼的玻璃窗粼粼发光,还是个了阴天,整个天空根本看不到一丝亮色,不知那光是怎么出来的 。
接着往下看,在无意间忽然看到一群乌鸦朝我飞来,但知道这不是真的,是那支被拽歪仍然放在桌上的麦克风,虽然已经被人横过来,但在我眼里还是乌鸦,而且不是一只。它通身漆黑,屁股就那么跷着,拖着一条长尾巴——到了冬天快过年的时候,生产队都要来到坟场伐掉几棵树卖掉,参与年终分配。这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情,当时很穷,如果不这么做,过年社员就吃不上一斤肉几斤鱼。每当伐树生产队长就挨户吆喝:“伐树了——”大人就打发孩子来拣树枝——当时烧的也缺。
我就随着来到坟场,别的小孩是来劈树枝的,生产队只要树干不要树枝。我来是担心树上的鸟窝,虽然母亲也叫劈树枝,可全然不放在心上。只是担心树上的鸟窝树被伐倒以后,鸟儿可怎么办?
有人像猴一样腰里拴上绳子攀到树上,手里还拿着锯把不顺眼的树枝锯掉,然后栓上绳子才下来,下面有人贴着地面拉大锯。站在人群里紧张地看着树上的鸟窝,可一点作用也没有用,我是干着急,还没等回过神来树已经倒了!在倒地的瞬间 ,那些突然弹起、或从天而降的鸟窝总让我心惊肉跳—— 接着——“轰”一声砸起一片尘土。当然,不是鸟窝,它落地声音很小,根本听不见,是树砸地的声音。在空中鸟窝已经拆散,树枝像是不情愿分开似的,晃晃悠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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