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雁翎刀对千刃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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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竹林,一间破败茅屋内。

林若云缓缓醒来,头脑昏沉发痛。借着从陈旧幔帐中透过来微光,她模糊看见这屋中站着一个人。明明站在屋内,却撑着一柄伞。

她缓缓抬起头,想撩开纱幔看清楚,却发现没有力气。手指触及自身时,猛然一惊,瞬间吓出一身冷汗。她的衣裳完完全全被剥去了,只有一床薄被子搭在身上。

林若云紧紧捂着身子,紧张地瞧着外面。

看见动静,站在屋中的人轻笑一声,说道:“姑娘既醒了,那我去把人带过来,算是送给姑娘的新婚贺礼吧。”

说完,她轻巧地跨出院子,留下一串笑声,如盘铃声般清脆。

林若云躺在榻上,心中忐忑,眼泪已经在眼眶中打转儿了。她不知道那姑娘打算怎么对待她,这样煎熬的感觉,细细扎着她,一点一点折磨着她的心。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男人被大力甩了进来。他摔在地上,毫无知觉,像一具尸首。林若云心中一跳,将被子捂得更紧了,死死盯着那边。

门外人娇娇嗲嗲地说:“林姑娘,这个人你也认识。前两日我见着,他时常帮你。每次你都进了屋子,还痴痴站在转角看。所以我今日一早就带了他过来,也算是成全了,是不是?”

阳光刺穿荫翳的竹林照着整个屋子,把屋外木柴围城的小院照的敞亮。旁边的竹林静寂寥无声,寒蝉已经哑了声。

无月撑开伞站院子里,眉目含笑,等着那男人醒来,上演一场好戏。

她就想看看,晋元习知道后会如何。

他总是漠然回避她,冷言刺着她,就是不愿意好好看看她。明明她这么美,明明他曾经也救过她,明明他们才是更相配的人。她不服,她偏不要他如愿。

林若云拔下发间玉簪,紧握在手中。若是不能防身,那便了结自身。莹润的玉质光滑微凉,雕刻的菡萏洁白清秀。

看着这玉簪,林若云的眼泪滴滴答答落下,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再也止不住了。

这是他送给她的,可惜了。

泪水一瞬间模糊了双眼,往事像潮水一样跟着涌上心头。

父亲被杀之时,她恰好撞见了那个刺客,吓得直直跌在地上。她实在太害怕了,想要呼救都叫不出声。

那个刺客看见了,提着刀慢慢走过来。

可扬起刀却最终也没有落下。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最后收刀入鞘,望向别处叹了口气说:“你走吧,我今日没有见过你。”声音很轻,像是一张纸落在地上。

突然捡回来一条命,她一时不敢相信,呆呆坐在那里看着他。那刺客清理之后,留下字条,没再管她就径直离开了。待她反应过来,只记得他衣角绣着两片才露尖角的荷叶。

母亲早逝,原来父亲在时,她只管做一个闺秀,也只会做一个闺秀。父亲死后,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全变了。

族中众人为争夺家产不择手段,对她连哄带骗,强行许给当地豪绅的一个痴傻儿子。自小照顾她的嬷嬷看不过眼,放她逃了出去,给了她自己积攒的半数家私。

可出来带上的银子很快就花完,她想找一门生计活下去,却又被骗到青楼。

明明只想好好重新开始,可上天不让她如愿。

青楼的人收走了剪刀并派人看着,不让她自裁。她倚在床边,绝望等着老鸨送来她的第一个客人。

那天也是一个晴朗的好日子。

华灯初上时,老鸨笑吟吟地带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满心欢喜地告诉她,这个男人已经将她赎下,现在她要跟着他走了。

她无力地抬起眼睛,却瞥见他腰间绣有荷花的荷包。想起那夜的那人,她猛然来了精神,昂起头,撞上一双深情的眼睛。

这是她见晋元习的第二面,也是他第二次将她从绝望中拉起。

可这一次,他还会及时赶来吗?她默默想着,不禁将那玉簪握的更紧。

被无月甩进来的阿旺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屋外却传来刀剑声,铮铮作响。

是他来了吗?

林若云微微抬起身子,想看清楚。隐约印出的是另一个曼妙的身姿,一位执刀的姑娘。

无月正闭眼站院子里晒太阳,一把利刃突然横在她身前。一时没来得及躲开,被赵绮从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赵绮赶到晋元习的小院,细细查探之后,按着屋瓦墙垣上的踪迹,一路找了过来。这对她而言实在是一件简单的小事。

无月也不怕,傲慢地笑道:“本来做了这件事就要会会你,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打开刚刚收起的伞。

明晃晃的钢刃在阳光之下,反射出耀眼金光,彰显出锋利和精良。

赵绮右手握刀,站在竹林的阴影下。她眉间带笑,眼神冰冷,好像不屑正眼看这昨日才夺人性命的杀人器。

无月不再多说,手握钢伞就直直冲过来。赵绮注视着她,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眼看伞刃就要贴着划过她脖颈时,赵绮转身躲开,步伐轻巧轻盈。

“铮”的一声,翎刀从伞边擦过。明明轻轻如燕飞过,却将相触的伞边卷折。无月惊诧停下,气息已经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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