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两百零七 阿保机妙算无遗 李从璟胸有不平 中(2 / 3)
所料。
更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这个距离上,百战军劲弩的威力。
身后一片人嚎马嘶,耶律敌鲁古不用回头,便能大致判断出他身后战士的伤亡情况。那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数字,这让耶律敌鲁古的眉头冷了几分。
星夜如海,黑山只剩一个简单的轮廓。两百步,山前的百战军军阵,陡然一颤,将士整齐划一的动作,让军阵看上去犹如海面骤起‘波’‘浪’。只是极短的震颤,密集如雨的箭矢,便出现在半空。
连沉闷的箭弦声都只有一个音节。
耶律敌鲁古双目刹那凛然,脸‘色’骤变。
黑夜让辨认箭矢的影子变得极难,然而不用看清,仅是听闻呼呼如风声的异响,就知道箭雨已经落下。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就只能将生命托付给运气。
如说三百步的劲弩只是零星滚落的山石,杀伤力有限,那么此时的箭雨,就是泥石流,已无法平常视之。大片大片的司近部骑士倒下,一匹匹随大流往前奔驰的战马上,再无战士的身影。
一百五十步,强弓劲弩齐发;一百步,利箭不仅透甲,甚至能贯穿战士身躯;五十步——那已经到了沟壑面前,而百战军的利箭,更是改为平‘射’,箭箭能杀人。
耶律敌鲁古双眸冰冷如铁,脸沉如墨。
虽则如此,司近部的攻势不会停下来,只会更加凶猛。耶律敌鲁古虽然知道,今夜这一战,伤亡必然高过以往,但这场战斗,他仍旧必须拿下,而且也能拿下,只不过代价大些罢了。
然而耶律敌鲁古还是小觑了百战军。
百步之内,百战军开始掷矛!
相比之箭矢弩矢,短矛,或者短-枪,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与之相应,短矛或是短-枪,造价亦不可同日而语,且携带数量也要少很多。正因如此,战场上飞掷短矛和短-枪的情况,少之又少,难得一见,追根揭底,是消耗不起。
司近部很不巧,遇到了装备大量短矛的百战军。
孟平所部,向为百战军中军,但凡正面作战,往往承担破阵败敌的首要责任。如若不然,李绍城也不会在此生死关头,将把守道口的重任‘交’给他。
短矛的不可防御‘性’,让司近部将士苦不堪言,但凡被短矛掷中,绝无可能安坐马背,而落马,在此时就意味着有死无生!
以有虞待不备,兀一‘交’锋,孟平所部,稳占上风。耶律敌鲁古率领的司近部,少有的陷入苦战局面。
数度‘交’锋,司近部冲阵不歇,虽然有些措手不及,伤亡远大于平时,但耶律敌鲁古并未打算后撤。司近部毕竟‘精’锐,不会因此而‘乱’了阵脚,而耶律敌鲁古更能想见,山道中情景如何。破阵,他必须争分夺秒。
百战军虽然果如传闻中那般强,甚至比传闻中还要强,但把守道口的毕竟只有小几千人,这是耶律敌鲁古有信心不退却变更阵型,就能击破对方的底气所在。
前阵短兵相接,后阵箭雨相‘交’,百战军军阵犹如铜墙铁壁,并不如耶律敌鲁古想象中那般好突破。伤亡大的让他眼皮猛跳,心疼如绞,但他咬牙坚持,他心中恨到了极点。
待他突破百战军军阵,他定要将这些唐军杀得一个不留!
变故和转折来得毫无预兆。
战事‘激’烈之际,一支‘精’骑,从天而降一般,于侧翼杀出,冲向司近部军阵。
这支唐军的战力和他们的出现一样离谱,耶律敌鲁古调上去迎战的部曲,在骑战对骑战的情况下,竟然抵挡不住。
类似此处为何会有唐军‘精’骑这样的疑问,不会从耶律敌鲁古嘴中说出来,那毫无意义。他脸‘色’大变,黑夜里,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但他知道,‘激’战尤其是夜战中出现这样的变故,会给己方造成怎样的‘混’‘乱’。
耶律敌鲁古看不清对方将士的面貌,更无法分辨对方的领兵之将,但他却能看到对方冲杀的凶狠,就像草原上狼王率领的群狼。
而看到那支‘精’骑的百战军,士气猛然高涨,竟然毫无道理向他们发起反攻!
这甚至让人怀疑,唐军早有埋伏,就在等他司近部入瓮。
眼前的变故无不表明:情况有变,军报有差。
“该死!”腹背受敌的耶律敌鲁古恼怒异常,一拳狠狠击打在大‘腿’上。
“后撤!”再不敢有半分犹豫,顾不得遍地司近部战士尸体、伤员,他断然下令。
......
带领君子都及时赶至的,自然只能是李从璟。
击退司近部之后,大军歼灭道中被围的契丹军先锋,便顺理成章。
在这场战役中,军情处的情报无疑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但李从璟对战场形势的敏锐嗅觉,和及时脱离后军增援前军的举动,则是胜负成败的关键。
战事初歇,李从璟和李绍城踏过山道中被尸体、血火覆盖的土地,将帅相会。
“军帅!”李绍城抱拳行礼,简单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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