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两百零一 守得云开终见君 虎踞龙盘战扶余 4(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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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表情的脸刀刻一般,连呼吸都带着杀伐之气。

李从璟接到李绍城的军报,已是午后,当时他正在与大明安等人探讨渤海局势,军报抵达之后,他将其递给众人传阅。

大明安询问李从璟的意思,他没有丝毫停顿的说道:“李绍城的决断,正合我意。”

得到李从璟这句评判,大明安点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李从璟随即给李绍城回信,全信只有四个字,言简意赅:依计行事。

这件事没有需要讨论的余地,不过需要静候事态发展罢了,王朴说起另外一事,“契丹北路军已知眼前,不知其他两路军到了何处?”

契丹北路军最靠近大军所在之处,其中路军和南路军隔得远些,要知其行踪,有待斥候和军情处之后的情报。

有关契丹中路军、南路军的有效情报,李从璟并没有等待太久,当日夜里,他就得到了军情处传回的最新消息。只不过这个消息,怎么都称不上乐观。

握着情报的手久久没有放下,李从璟眼神闪烁不定,以至最后他索性闭上眼,靠上椅背,身手按压眉心。

将情报递到李从璟的桃夭夭,将李从璟看过情报之后的脸色变幻看在眼里,摇曳的烛火中,青丝碎发下慵懒的眉头微不可查皱起,跟随李从璟这么久,桃夭夭对李从璟修身养性的功夫自然清楚,这让她不禁问道:“形势当真如此严峻?”

李从璟闭着眼,身影如浓雾中的青山,伟岸而又模糊,他道:“我小觑耶律阿保机了。”

桃夭夭怔了怔,

寒风在紧闭的窗外呼啸,鬼哭狼嚎一般,屋中却格外安静,帷幄低垂,红烛无声,李从璟嗓音低沉,接着道:“攻下扶州,即兵分三路,大出扶余,转瞬之间,二十万契丹军席卷渤海全境,这样的大手笔,让我们之前将契丹军限制在扶余的谋划,成了一个笑话——其每一路契丹军,都需要我们全力去应对。如今,契丹北路军尚未吃下,原本要直去显德府的耶律阿保机,更是亲率中路军北来,如此我等浑水摸鱼、蚕食契丹军的战术也没了立足点,形势陡转直下,我等不得不以劣势兵力,在最开始就与契丹正面作战——六万大军困局此地,双通、伊台、九阳三城,不再是生门,而成了死地,进退皆已无处可去。”

脸色变了变,桃夭夭咬牙道:“耶律阿保机突然北上,说明他已知晓我大军在此,可他是如何得知的?”

“大明安是从扶州退至此地的,便是契丹大军不能追赶得上,难道斥候也追不上么?为灭渤海,耶律阿保机处心积虑准备多年,无论哪方面的力量,都不会小。这一点,我们早该料到的。”李从璟自嘲一笑,为之前的失策感到无奈。倒也不是不知道耶律阿保机准备充分,只是估计不足罢了。

桃夭夭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黯淡,更有些愧疚,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李从璟已经挥手打断她,“你不必自责,这不是军情处的失职。渤海的境况与雁南、营州不同,此战也不是三两日的事情,军情处本就无法在这里尽数捕杀契丹斥候。几万人的行动,踪迹掩盖不了的。”

脑袋靠在椅背上,他挣开双眼,望着屋檐,“本以为耶律阿保机一心攻灭渤海,为了这个大局,即便是知道我这条小鱼在身边蹦跶,他也不会舍弃前者来对付我。只要耶律阿保机不全力对付幽州军,幽州军就有希望给他‘惊喜’。他这回果断舍弃显德府,直奔伊台而来,倒是瞧得起我。只不过这样的重视,这样的待遇,可是叫人不好消受。”

桃夭夭脸色苍白,静静伫立在桌前,一动不动。不言不语,是真不知该作何言。

面前的李从璟,是桃夭夭之前从未见过的,之前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与困境,李从璟总是胸有成竹,不动声色。而现在,她清楚看到了李从璟的彷徨,清晰感受到了李从璟的无力。对桃夭夭而言,这样的感知很不好,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但在她心中,李从璟就是那片从不会变色的天,从不会倒塌的山,她仰望着他,并且愿意追随左右,无论胜利亦或失败。

她看重的男人,是不应该被击倒的,哪怕是败了,哪怕是死了。

李从璟并不知道桃夭夭心中汹涌的波涛,他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发现,在桃夭夭面前,他已经卸下了伪装与防备。如果此时面对的是旁人,哪怕他心中再迷茫、无措,他也会不留痕迹,哪怕是带着百骑去冲击千军万马,明知有去无回,他也会嗷嗷叫着激励他身后的将士,随他一同冲锋。

不隐藏、不掩饰,让人能见其本心,是因为那个人已经住在他心里。即便他自己都可能没有发现。

......

双手交叉放在胸腹前,手指微曲,轻轻敲击,李从璟一遍一遍分析局势,梳理脑海中的思路。他仍然是沉静的,边想边说道:“破雁南、克营州、复辽东,连战连捷,即便是面对耶律阿保机麾下最负盛名的大将,我败之也易如反掌。前面的路太顺了,以至于我都差些忘了,这回我是背井离乡,在异国面对耶律阿保机本人,还是以极度劣势兵力,要对抗耶律阿保机亲率的契丹举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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