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七 打铁匠,使刀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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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打定了借刀杀人、过河拆桥的主意,只怕事情明朗时,军情处已经没有机会除掉他,届时他再颠倒黑白,抖出我派人杀河阳指挥使的消息,只怕会引得河阳军同仇敌忾,若是那样,李有财纵然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孟州就攻不下了。”

“一旦孟州攻不下,天威天武军回援,那可是大麻烦。”李从璟总结完这一句,饭也吃完。

赵象爻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李从璟说得在理,最后勃然变色,道:“若是如此,那身处孟州的大当家岂不危险?”

“很危险。”李从璟点头道。

赵象爻怒火中烧,拍案而起,大叫:“李从璟!你明知大当家此行有次隐患,事先为何不说明?如此害得我军情处锐士现在身陷境地,进退两难,你是何用意?!”

赵象爻的愤怒和无礼并没有触怒李从璟,他挥挥手让赵象爻坐下,苦笑道:“其中隐患,我并非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又不是神,也是在来的路上才想到的。你们军情处这么多人到现在都没看明白,要我想清楚,至少得给我点时间吧?”

李从璟的话让赵象爻觉得很有道理,但从感情上,他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追究李从璟的责任,不服气的道:“你是军帅,看清所有事是你的职责!”

李从璟怔了怔,他没想到赵象爻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话他也觉得很有道理,无法反驳,意识到这点,他甚至开始认认真真反思。

一旁的林英看不下去了,他为李从璟说话道:“孟州的事情,是军情处的任务,办好是军情处的职责,办不好是军情处的失职,若是因为军情处本身的失手导致了损失,军帅还要追究你们的责任,哪里要为你们的错误负责?如是如此,军帅要你们军情处何用?”

林英的话,让李从璟和赵象爻都怔了怔。

李从璟觉得他说得也很有道理。

既然大家都有道理,那么事情就简单了,解决问题才是关键。

如何解决?

李从璟想起了莫离的锦囊。他赶紧掏出来,打开第一个锦囊。

入目几列字:军情处孟州之行,计划有疏漏。

看到这句话,李从璟恨不得将莫离叫过来,然后拉出去一刀砍了——知有疏漏,如何不早说?

继续往下看:离之前添为军情处统率,深知军帅对军情处之厚望,然军情处要不负厚望,必要能独立应付所有情况,要符合军帅大势发展对其之需要。离已离任,不应再对军情处指手画脚,否则军情处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独立有用的所在。

字里行间,李从璟体会到了莫离的用心。

莫离接着写道:军帅之志大矣,军情处之责何其之重乎,不令其从血的代价中汲取教训,其如何能迅速成长?离领军帅之令,一手创建军情处,其情何其之深乎,然个人情感较之军帅大业,岂不为小?离一片苦心,望军帅体谅。

然孟州之事,军情处教训可有,城池却不能不夺,为此,离献上一计……

言至此处,后面乃是解决之法。

看完锦囊中莫离所言,李从璟蔚然一叹,创建军情处是他的手笔,但他成立军情处的目的,是拿来用。莫离则不同,曾一手组建军情处,比李从璟为军情处考虑的更周全些,是以他也能最先看出军情处此行计划的破绽。

一个是打铁的人,一个是用刀的人。

军情处看似无所不能,成果累累,然而光鲜背后,付出的代价却是外人无法想象的。

收起锦囊,李从璟沉思了一会儿,抬起头时没有因为赵象爻急切的目光说什么,而是叫来蒙三,问起了另外一件事:“简山寨战况如何?”

“今日战报,梁军攻势甚急,荆任重和丁茂守得很辛苦。”蒙三回答,“两位指挥使说,必不负军帅所托。”

李从璟点点头,“告诉他们,必要时施行第二套方案。”

布置完这一切,李从璟站起身,将赵象爻叫起来,“去解决孟州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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