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屯门海战之初潮(1 / 2)
“大人,你的《奏陈愚见以弭边患事》已经上报朝廷,何不等一等,再行开战?”
汪鋐摇头:“不行!番夷竟敢趁我大明国丧之际挑衅,老夫绝不能容!福恒,你的水师还能战否?”
王福恒站直身体,大声说道:“胜败不论,战如何不能战?唯一死而已,有甚可怖?”
汪鋐满意的点点头:“老夫就是佩服你这股舍我其谁的劲!福恒,此战若是战败,恐怕你我都要获罪。听闻当今最是喜战,昔日大同采凉山一战,灭杀敌寇三万余骑。所以,此战必须胜!”
“佛郎机人船坚炮利,不可正面迎敌。赤龙船、火龙舟或可派上用场!”
“嗯,打仗是你的事,我不管。后勤是我的事,你还有什么要求?”
“唉,没什么了。我死家中自然败落,大人也好不到哪去,说它作甚?大人,何时起航?”
“日暮乡关何处是,这个时候正是送他们这些番夷回家的好时候!”
屯门澳,葡萄牙人别都鲁看着远处海天一色的风景,由衷地赞叹:“这里就是天堂!流着奶和蜜的国度。万能的主为何让明人住在天堂,而咱们高贵的葡萄牙人还要住在肮脏的伊斯特雷山!亲爱的米尔丁,你说是不是?”
米尔丁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摇头说道:“明人可不是好惹的,几十年前整个印度洋还是他们的地盘,借用明人的一句话,破船还有三千钉。别都鲁,小心点好,我还想回去迎娶我心爱的姑娘察若琳。啊,大明什么都好,就是这酒实在辣!”
“舰长,舰长,大明舰队来袭!”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报告。
别都鲁抓起桌上的西洋佩剑,狞笑一声:“这些该死的明人,难道忘了舰队大炮的厉害,求着我送他们下地狱么?”
米尔丁坐在椅子上没动,只是随意提了一个要求:“别都鲁,再给我找一个姑娘,之前的那一个已经喂鱼了。啧啧,明人的姑娘皮肤真是比丝绸还细腻,葡萄牙的姑娘可赶不上。”
零丁洋也是伶仃洋,昔日文天祥在此战败被俘,今日伶仃洋又迎来汉人对战蛮夷的血色黄昏!
五艘福船在数百鹰船、火龙舟、赤龙船的簇拥下,挟着夕阳的余晖,冲向屯门湾。屯门湾的葡萄牙战船已经升帆,三艘主力舰船上都是忙碌的身影。
“汪大人,你何必以身犯险?”
“福恒,有区别么?没有朝廷的政令我擅起战端,胜了无功,败必削官免职,和死在战场上有区别么?”汪鋐平静的看着远处迎来的葡萄牙战船,微微一笑。
王福恒笑了起来:“好,今日就和大人同进退同生死!来啊,擂鼓!”
“等一下,我亲自来!”汪鋐走到旗舰甲板上伫立的一面大鼓边,接过粗如儿臂的鼓槌,哈哈一笑,奋力敲起来:“福恒,这里是伶仃洋,是文丞相战败被俘的地方。可今日我们必胜!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佛郎机,大明不是弱宋,你敢来,就不要想着回去!”
内伶岛南十里,两支舰队终于进入射程之内。葡萄牙战船上六磅炮率先开火,轰!浓烟四起,三艘战船舰首顿时云雾缭绕。五斤重的赤红弹丸飞跃两三里的水面,大部分落入海中,溅起三尺高水浪!
广东番禺水师的一艘鹰船中弹,弹丸瞬间破碎船体,冲进船舱,带起一阵血雾。散落的木屑在空中犹如纷飞的蝴蝶,竟然呈现一种别样的残酷美。
“福恒,为什么不还击?”汪鋐见己方船只中弹大怒,大声责问王福恒。
“大人,咱们的炮够不着。”
“啊?不是已经仿制出来了?怎么还有这么大差距?”
“唉,时日尚短,工匠技艺不到,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只是辜负了大人策反杨三、戴明的辛苦。”原来第一次海战战败之后,汪鋐命人乔装改扮以卖酒的身份,混入屯门澳。杨三、戴明都是粗通葡萄牙语的中国人,被汪鋐策反,才得到佛朗机铳的图样,仿制一批之后,才有信心再次开战。
佛朗机铳也称子母铳,发射六磅的炮弹,整体铜制,有数道铜箍防止炸膛,在这个时代算是很先进的武器。
汪鋐心中郁闷,长叹一声:“唉,朝中诸公皆言吴王荒谬,在某看来,吴王的工业没什么不好。若是佛朗机铳交由吴王仿制,想必威力不次于敌军。徒之奈何!”
王福恒苦笑:“大人,这个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咱们也不是只挨打的!传令,神威将军炮开火!”
王福恒此次还带上两尊最轻的神威将军炮,想试试这炮能不能用于海战。轰!轰!脚下一阵抖动,接着浓烟冒起。
“将军,神威将军炮后坐撞坏隔舱侧板,重伤两人亡一人!”
汪鋐叹息一声:“算了,神威将军炮威力是够了,可破坏力太大,船上用不了。咦?打中了!”
也不知道运气到底是好是坏,以重伤两人亡一人的代价,神威将军炮发射的弹丸正中葡萄牙舰船的次桅杆。几张三角帆瞬时落下,那艘战舰瞬间慢了下来。
趁他病要他命!王福恒不等汪鋐下令,命令三十艘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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