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1 / 3)
银杏在此,将睡未睡,一叶一叶,就像墨色山水画中,无心有心得落了点点泪痕。
”羲音,我们到家了。十年离散,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慎和将羲音枕在臂弯里。
他们两人坐在只属于他们的银杏树下,这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红尘。
往事一幕一幕,与银杏邂逅,在艳阳下,终于迷乱了人眼。
慎和手中的玉梳,在云沁的发间轻轻穿过,”你走后,这梳子,藏在我的心口,十年。”
我们的可玉岛,我每年都为你种下许多银杏。
这里其实本来是没有银杏的,羲音说她在媏国的家中,长满了银杏。她从未见过她的父母,只是知道他们都是大英雄。他们墓碑便在家中的花园里,种满了银杏树。那些银杏树,从他们老祖宗的老祖宗时,就有了,每一棵树下都有很多故事,可羲音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来。她生下来时,这些故事便已经结局了。
于是,慎和从羲音家中,带了几株银杏。他们一起种下,第二年,可玉岛上的慎园里便璀璨灼灼。
羲音酿了银杏酒,叫做“银杏宿雨”。他们的日子,诗酒剑花。岛上的四季温润如春,他们的心意,随风润物。
那些从江南带来的花和草,在慎园中也是姹紫嫣红。树荫下的小桥流水,时光静默。
”等你养好了身子,我们便回江南去。”慎和握着云沁的手。他能这样守着她,便是此生无憾。
“你怎么会被碎心掌伤得这么重?”慎和极为担忧,“以后可不能就这般跑了出去”
他们的身后,”慎园“二字写在一方青石上。远远对着白墙黑瓦,花窗俏丽。原来的石刻被一场雨吹散了,现在这两个字,是羲音写的。她写了好几天,终于将这两个字写得带着江南韵味。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少年慎玉,在桥上轻轻弹着箜篌,声声细细,眼前如在盛夏的深林中,遇见白鹿,冷泉泠泠,将烦恼和忧愁都濯去了。
慎和舍不得他的羲音。
“你醒了。”
云沁在这箜篌声里,行到了深林的边缘,前方却没有路了。
“这不是琉璃宫。”
”这自然不是琉璃宫。是我们在可玉岛的家。”
“我,我们?不是的,不是的。她摇着头。这几日,他应该看出来了,她不是羲音啊。可怎么还不放她走。
但云沁从他的眼神里,也看到了只属于”羲音“的一生一世。
羲音姐姐,我们公子,生生挨了琉璃宫楚夫人的三掌。这便是有万般的仇怨,也已见得月明了。
慎玉,你先回去。慎和道。语气极为严厉。
慎玉止了箜篌,缓缓向桥下行去。
偌大的庭院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里的海风很轻很柔,已经闻不到咸味了。
羲音,我知道我们分离的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
慎和心疼羲音,他的眼里万事沧桑,终见彩虹,所以,他的笑里含着过去那些年所有的苦。他像捧着这一世的魂魄一样,将羲音捧在手心里。他怕她又不辞而别,怕失去她。
但他明明是个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现在却将头低得很低。
”慎和“一个声音,在院子外响起,这个声音的人,毫无谦卑之意,甚至极为狂妄。
“阁下是谁?”追远剑上,青锋似海浪,直满云霄。
一个身影在银杏林间穿过,衣衫与枝叶相触,银杏纷纷掉下,模模糊糊,看不清来人的面容。
“你是谁?”这个人穿了中原的衣衫,却不是中原人,--他的轻功内力是媏国长渊门的。
”慎和公子,听说你重遇佳人,我是来恭喜的。”那是一位渊靖恭谦的公子,至少表面上是如此。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樱草色长衫,雪雾纱长袖正敲打着银杏落叶。银杏在他身侧点点颤颤,每一片叶子都在掉落,却又无一片叶子落到地上,它们都在他身侧漂浮,似乎便有一群蜻蜓绕着樱草飞舞。
这是长渊门的上清承渊,他内力绵绵,如海生潮,银杏不沉。
“我不需你的恭喜。”慎和回道,全是逐客的语气。他内劲涌动,如这个人挥掌进袭,慎和必定全力奉还。
“慎和公子,南山派武功领袖江南。你虽未出掌,但风云正满”。这位长渊门的公子,一揖及地,冠带上的紫澜玉,在银杏间倒影出斑斑驳驳的样子。
只是,他的神色告诉慎和,云沁,他其实是不服慎和武功比他高的。虽然,慎和年长他十数岁,是他的前辈。
”犹有桃花流水上,无辞竹叶醉尊前。慎和公子此生只有羲音姑娘,这般情深,奈何缘浅。”长渊门的公子,轻轻吟着两句诗。他吟得恰到好处,就像诗里的人,醉得比任何时候都怡然自得。但他眼中那些犀利的锋芒却藏不住。
慎和道“你若是敢伤羲音,今日便走不出这慎园。”
长渊门的公子明明白白告诉慎和,他的目的。慎和也明明白白告诉他,羲音是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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