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清辉落寞(2 / 7)
杀到了康平军鹿角岩一尺外。那鹿角岩是砍下几丈高巨木,再以铁水,铁汁浇筑。扎营之时,以数枚六尺长钉将鹿角岩钉入地下,护卫在营地外。形如巨大鹿角突兀,坚如岩石嶙峋,所以叫做鹿角岩。
衡川劭和康平文政目光不约而同,在鹿角岩上交汇。他们两人,现在只隔着鹿角岩。
原本是微金色的鹿角岩,以前夕阳下,远远看去,如同一个顶天立地的金甲真神。现在,金甲上血红色斑斑驳驳,好像在下一场淅淅沥沥的苦雨。
血是从无数康平军和衡川军尸体上流下的。他们都已跃入或者试图跃入对方阵型,给对方一个奇袭,但最后,他们都死了。有的是被对方兵刃当胸穿透,有的被对方兵刃割去首级,有的不知被谁砍得面目全非。
也有人被鹿角岩枝桠穿透丢失了首级四肢的尸身,像个紫色纸鸢或赤色纸鸢飘来荡去。
远处,尘烟连天,一支黑衣队从山道上疾奔而来,他们双手各持一支纯钢荆棘刺。荆棘刺上银光闪烁,如寒星交汇。
他们逼近时,荆棘刺向前刺出,瞬间在半空架成一座廊桥。
康平军长矛立起,戳向荆棘刺的交接处,几声巨响,长矛和荆棘刺都折段了不少。
康平文政将一根掉落的荆棘刺悬空接住,运足劲力,向衡川劭刺去。他身侧的衡川勋带着血污,有些肮脏的眼角,闪过一丝一丝狡黠的光。
衡川劭十六亲卫分从左右闪过,他们的盾牌和长刀架起,挥向荆棘刺。
长吟声声,白光如流星崩出。荆棘刺刺中一面盾牌,持盾牌的武士一招白马过河,手臂向前伸出,由掌变拳,猛然将盾牌倒扣,荆棘刺在这倒扣的威力之下,瞬间低了半尺。
衡川劭十六亲卫中斜里刺出一支蛇形锥,直刺荆棘刺正中。
这蛇形锥状如蛇头,模样可恐,纯钢蛇头点中荆棘刺时,荆棘刺伤即刻现出两个小孔。这小孔刚刺入时,只有头发丝细,持锥之人手腕一转,小孔便变大一分,转第二下时,荆棘刺竟然从两个小孔中间断开,跌向沙地之中。
“康平文政,你的死期到了。”衡川劭趾高气扬,他看向他的哥哥,“哥哥,父亲可没让你回来,你却擅自离开打铁川。”
”你派了多少人暗算我,男子汉大丈夫,不自救何以救苍生。”衡川勋声音在两军中来回折叠传递,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衡川劭,你连自己亲哥哥都要杀,当真很毒无比。“康平军中有人应声为衡川勋抱不平。
”衡川老狐狸被软禁,所以他们的大公子,才会在我们康平军中安身。“
“公子,要小心他们的声东击西”吉田桂在衡川劭耳侧,轻轻说道。他看着荆棘刺落下泥地,十六亲卫再次为公子立功。他们衡川军和康平军,谁越过这鹿角岩,谁就是胜者。
”你老爱用中原人的成语,还一知半解。康平军孤军奋战,何来东西?“衡川劭不知是不了解中原成语,还是不了解康平文政治,他严厉呵斥了吉田桂。
但衡川劭突然心口一痛,他低头看去,胸口正中一掌。原来康平文政趁所有人都望向荆棘刺时,他左手隐在荆棘刺后,掌心如同握了一朵无形莲花。莲花开开合合之间,在花瓣之上,幻化出无穷无尽的掌力,劈中衡川劭。
”衡川劭,我这便是声东击西。“
虚刺纯钢荆棘刺,实以鹿角岩做掩护,使”明镜无花“。
虽有铠甲和护心镜挡去了部分掌力,但余锋也着实不小。衡川劭气血上涌,如有一团火在他心口燃烧,又慢慢向喉咙处吞噬。
”康平家的功夫,不过如此。“衡川劭眼角余光看向前方七零八落的康平军,又极为赞许得看下自己身后士气高昂的衡川军。轻蔑和敬仰之间,他收放自如。
衡川劭将心肺处上涌的血生生吞下,血很苦,很涩,这苦涩,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看上去依旧镇定自若。
但他左手绕到后背,在肝俞,心俞,肺俞三处大穴上,各点三下,以“寰宇独行”之内功,强压“明镜无花”。康平文政比衡川劭年长十数岁,内力,掌力都较衡川劭强出数倍。如若单打独斗,衡川劭深知自己赢不了康平文政。只是在千军万马之中,康平文政自身损伤不小,内力已消耗大半。他出掌时,其实也是报着九死一生之态,所以这一掌击出,若不是身后的本尘,衡川勋暗中相助,他非倒退几丈不可。
”衡川劭被我伤得很重,你们不用管我,先拿下他。“康平文政几乎是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他从来没有这样盛气凌人得命令谁。
本尘僧衣像一江水,在身侧荡开一个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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