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老齐-2(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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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起愁边声,南庭时伫立。

断蓬孤自转,寒雁飞相及。

万里云沙涨,平原冰霰涩。

惟闻汉使还,独向刀环泣。

我们看着徐将军和徐夫人的身影,慢慢消逝在北境的黄沙之中。只留下马蹄声和歌声。

后来,我和你爹爹回到西溪山庄,已是大半年之后了。

你的爷爷和奶奶早早收到爹爹的书信,已在西溪山庄等候了,他们甚至送来了聘礼,择好了吉日。

那一日是十二月十二,武林中来了好多人。外祖家的彼岸花都开了,西溪山庄满目都是红,如梦似幻。从来不剪纸的祖母剪了好多好多的大红喜字,她拉着我的手,将喜字贴在围廊上,屋檐下,护花铃上。

金烛冉冉,莲子满满,祖母高兴得不得了。

你大舅舅,小舅舅,姝姨妈三个人,更是开心得不得了。你大舅舅和小舅舅绘声绘色说大姐姐嫁得远,那小妹妹一定要嫁在梦州城里,沈家那个少年就不错。虽然不懂武功,但不懂武功有不懂武功的好,家里就是娘子做主。羞得姝姨妈粉色衣裙一甩,忙躲到沉心楼给我的桃李春风剑系上了红丝线,结成结子花的形状,置在十八担嫁妆的最上方。

祖母亲手给我开脸,我脸上被我的祖母,你的曾外祖母敷上了胭脂水粉点上花钿。她又给我穿上银线,金线,翡翠,明珠交织成复杂隆重喜庆纹样的金色嫁衣。

甚至,我的祖母还请来一位德高望重的姑姑,给我梳了极为华贵的发髻。那个发髻远远望去如一团云,好看是好看,但沉重的很。我问道,”梳这个发髻,怎么使剑啊。“那位姑姑被我逗笑了,她说道”姑娘,以后有夫婿保护,还使什么剑啊。“她边说边笑,在我的发上簪上了一只彼岸花样的步摇。红玉花瓣高高耸立,花枝都是赤金的。红得比外祖家中任何一朵彼岸花都艳丽娇俏,却悲伤除尽。

我一直不明白外祖家中怎么会种满彼岸花,祖母告诉我,这是我们的先祖,红尘公子留下的规矩,为了纪念那个叫曼珠沙华的女子。

原来,花不仅是悦人,也可以是怀念。

但祖母也告诉我,韩家是读书人家,要以步摇遮面。

我以前从不喜欢这奇怪的规矩,这步摇遮面之下,不管顺着阳光还是逆着阳光,谁都看不清谁,就好像我看不清脚下的路。

但想着以后的好日子,我还是高高兴兴得戴上了。

沉心楼里的所有人,都夸赞我长得漂亮,我可得意了。我是个漂亮的侠女。我跟着我的心飘,轻功缓缓出,从“沉心楼”飞到了芷茜台。

“天仙下凡”他们这样夸赞我。

我收到了这辈子所有的祝福。

你爹爹那日穿了新郎的衣衫,冠带之上,白玉无瑕。我透过步摇看着他,他比往日都要拘谨。我们在众武林英雄的祝贺之中,走出了红纱缥缈的西溪山庄。

后来你爹爹又奉昭成了慕王子的先生。爹爹初时,根本不愿前往。但如若抗旨不尊,连累的也有外祖家的西溪山庄。我后来也常常去大明山行宫,只是你爹爹因为一首珍珠诗,无端受了牢狱之灾,最后乘月而去。

独摘星辰一佳人,皎皎珍珠淡眉痕。蓬门夜渡西风雨,蓑衣已寒数年尘。

”那些事情,齐舅舅都告诉了我。”

日已黄昏,却早已没有立黄昏的人。

陈婉仪瘦削的身影在氤氲的黄昏中,有些落寞,她看到了她的过往,往事已矣,风有些凉了,夜游的昆虫出来了。在她的耳边,嗡嗡鸣叫。

其实,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徐将军,他在北境不到两年,便冤死狱中。北境的州牧李无寅却故意不发丧报。

“李无寅读过书,有功名,也颇有诗名,但此人唯睿宗马首是瞻。不思民众疾苦,只知奉承”陈恪说道。

“那个小子,唯一可圈可点的是读书写字,但读书人偏有个侠客家国梦。尽管能不能带兵打仗,跟是否读书人并没多大关系。可那小子,除了读书,其他东西他知道个屁。”陈婉仪摇了摇头。

“娘,当年我还未出生。徐将军的故事都是我师兄难渡说得,但他东讲一句,西凑一句,不过是想让我帮他挑水”

陈婉仪说道,北境不如江南舒爽。达官贵人吃着江南运来的稻米,便也将北境当做了江南。

北境孤悬在菡萏林之外,雁门城又身处北境之北。沿着折柳县往北行出菡萏林后,天色由青变黄,只见天光,不见碧影。官道之上,只有持朝廷凭票的各族商旅,少有其他行人。以至于徐将军逝世三年之后,天下之人才得知。

其实,世上本无雁门城,昔年诸国逐鹿中原,雁门成了天然的屏障。后来驻守雁门的官兵越来越多,终于成了一座城。五百年前,太初帝扫平动乱,统一北境,震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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