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庸人从来是庸人(2 / 3)

加入书签

的念箫花。她眼含琉璃之润,脸若梨花之姿,正当颜如萼绿华。但神色落寞,这落寞中,是思念,是痛楚,是明月孤傲,也如雪山自寒。

“竹儿,辞儿什么时候回来.”她问道。

楚孤竹道,大概马上就回来了。

楚夫人望向满地念箫花的神情,花影云影双双徘徊,她的影子,在花间,月间,像一缕白云。她有些忧虑,孩儿远行,迟迟未归。但江湖之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

她抬头对楚孤竹说道,晋阳宫外的花开了,你也去看看。那里对着大海,大海如歌。江湖上还有比琉璃宫更好的地方吗?

楚孤竹将一朵瘦弱的念箫花从繁茂的枝叶中轻轻拨了出来,这朵花太贫瘠。那些娉婷盈盈的念箫花太卓尔不群,阳光看不到默默无语的它,它也看不到阳光。

楚孤竹在花下垫了一块琉璃碎石,这朵小小的花,明天便能照见阳光了。

她答道”母亲。弟弟他,许是看着景致,耽搁了。”楚孤竹的蓝色纱衣上,浅浅绣了竹影。

“”我总想着,这最后一招,运慈行悲,怎么辞儿,就练不好呢。楚夫人想着楚辞幼时练功的情景。念箫花开了一年又一年,辞儿也长大了,可有些事情,却怎么改变不了。“”

一只蝴蝶在花间流淌,立在念箫花中,抖动着翅膀,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蝴蝶是蓝色的,白色黄色红色的印记在它翅膀上,星星点点。

母亲,现在是晚上,这只蝴蝶,大概迷路了。她大概是想去找她的母亲。楚孤竹知道楚夫人不喜欢蝴蝶,她指着蝴蝶,怔了怔。她柔柔出掌,想让这只不知名,不知为何在这的蝴蝶飞走。

竹儿,我不喜欢这些蝴蝶。楚夫人轻轻吐出几个字。她的手神回时,手背上立在那只蝴蝶,一动不动得立着。

孤独的蝴蝶死了。

蝴蝶从楚夫人的手背上跌落,对于蝴蝶,那是一座悬崖。蝴蝶随风,在楚孤竹眼前飘来荡去,她想看不见它,但今夜的风,却吹不走一只蝴蝶。

楚夫人将死去的蝴蝶埋在念箫花下,轻盈盈地道,我一直不喜欢蝴蝶。

楚孤竹道,母亲给了蝴蝶轮回新生。

楚夫人凝视着脚下湿热的土,她问道,这么多年了,他还执迷不悟吗?楚夫人说的他是谁,楚孤竹不知道。他在执迷不悟什么,楚孤竹也不知道。母亲陷在他的执迷不悟里执迷不悟。于是,她在台阶上,寻着楚辞的白色身影。大概白色的衣衫隐在白色的台阶上,看不清了。

良久良久。

母亲,一个声音自台阶上缓缓而上。那是一个白衣少年,冷如霜雪,不知红尘。

辞儿,辞儿。楚夫人愁眉散去,吩咐道,九儿,绪儿,把我做的玫瑰不解恨,满天星辉酒一壶拿来。

角落里两个小丫头,九儿和绪儿得令,手挽着手,在琉璃假山上一个回旋,越过山头,落在墙外。不多时,两人回来时,手中各捧了一个琉璃莲花食盒,一盒玫瑰糕,一朵一朵怒放的玫瑰在圆形食盒里,蜜汁和梅花像初生的露珠,点缀其上。一盒糖酥,如满天星辉,排在食盒中。

公子,糖酥上的梅花,是下雪天,宫主她在雪中,一朵一朵摘来的。楚辞望着雪白的糖酥,九儿忙甜甜得说着。她不过十二岁,生得也是灵巧动人。

宫主摘梅的时候,一袭蓝色紫色的衣衫,在雪地上,飘逸灵动,像仙女一样的。绪儿比九儿稍大些,但也不过十五岁。

住口,谁让你提这个字的?楚辞指尖动了几下,脸上神色大变,怒容顿生。楚孤竹双手穿过念箫花,握紧他手心,对那两个丫头道,谁让你们这般放肆,议论宫主的。

九儿和绪儿脸上红一阵,青一阵,将食盒置在几案上。忙不迭得跪了下去。

辞儿,你说如何处置她们?楚夫人掌心外扬,衣袖飘拂间,白纱上的念箫花折了几折,两个食盒已一左一右到了她的手心。她出神得望着盒中糕点。喃喃道,我的辞儿不是从小就爱吃吗?她这掌用的是寥落琼玉,出掌收掌自如。

“那天的雪,很大,我们整个琉璃宫都隐没在雪下”她沉浸在那日的回忆中。

让她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她们了。楚辞转过了脸。

楚孤竹朗声道,执事姑姑何在?假山后人影闪过,一个四五十岁的黑衣女子屈膝道,老奴在。楚孤竹道,让她们走吧。顿了顿,又道,出了这道门,她们便与琉璃宫没有关系了。

九儿吓得大哭,绪儿哭了又笑,拍着她的肩膀,祸兮福之所伏。拉着九儿,给楚夫人,楚孤竹,楚辞各磕了三个头,喜滋滋道,九儿,绪儿祝宫主,少宫主,公子,长乐安康。她给九儿擦去眼角的泪,牵着她的手,对执事姑姑,未做理会,直直便朝山下海边行去。

执事姑姑知趣退下。

远远,传来绪儿的歌,此去经年,良辰美景。歌声缥缥缈缈,消逝在海上。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