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断音山庄(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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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柿溪畔都是制香的人家,小楼的雨瓦上,排满了大圆箩。圆箩上盛满了线香。檀香,沉香,益草香,茉莉香,梨香。家家户户的香不相同,香气也不相似。

香炉,香擦,碾子,榆树皮在制香台的一侧,香农在各自的招牌下聚精会神。无香堂,雅言集,茉莉堂,也有已各自姓氏叫做周记,郦家,施氏等等。

“过路的先生,送你一盒香。”一个老板,见不予是独书人的打扮,便捧了一盒香给他。香盒上写着怀瑾阁,背面是一个盛字。

不予拱手做谢,道,“多谢老丈。”

他又向前走了几里地,天越来越净,山,青色,翠色,碧色,墨色,黑色的山,起起伏伏。

山和水之间,只窄窄的田垄。水上无船,开了大片大片的莲叶。蛙在莲叶中低鸣,几尾鱼儿却是懒洋洋的。

石桥,一座连着一座,不知通向何方。

“你是何人?”一个声音,从水面上漂浮而来,这个声音,和着水声,故意时高时低,如果不仔细听,可能根本听不清。

但不予听这个声音,便知道这是一个年纪很大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年纪很大的武林高手。

他没有回答这个声音。可不予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其实认识自己。

荷叶似乎没有动,水也没有动。可荷叶下的水深处,似乎是琴弦被微风吹拂的声响,那是这个人的掌风,贴着水面,浮水而过。掌风很柔,如片片花瓣落水,掌风也很轻,只激起涟漪,不吹散荷叶。那些涟漪一一散开,好像仙女的雪纱衣袂,向天际处浮动。

蛙还在低鸣,鱼还在嬉闹。

风景依旧是静好的。

涟漪若有若无。

不予右掌掌心向下,因为他看到,碧绿的荷叶突然崩紧,那里的涟漪骤然汇集成一只水箭,向他刺来。

掬水成箭,世上竟然有这种功夫!

不予其实听过这门功夫,但是第一次看到。那些皮影摊上,演皮影的每个老人口中,都有一个高手,能掬水成箭。

水箭从低往高刺,却越来越迅速。不予向右一闪,衣衫散在荷叶上,他衣袖一拂,广袖斜向拨向水箭的箭杆。

衣袖触到水箭,一声长吟,这水箭竟然如一个陀螺,凌空调转了方向,箭头向左下一偏,已穿透不予衣袖,斜着向不予心口刺来。

“难道他左右手同时掬水成箭?”如果寻常长箭,不予这招“折断柳叶”,如若是寻常长箭,早已被掌力所断。“我怎么忘记了,流水,本就不会断。”不予运掌,掌心放平,从上往下,向水箭的箭头处削去。

他这一掌叫做”横江行舟“,任凭再柔的水,都能被行舟破去风浪。

不予掌心的劳宫穴先触到水箭箭头,明明只有几尺长的水箭,触之却如触到一道奔流而来的长瀑,劳宫穴上,痛如被利锥所削,一丝一丝水花,从这疼痛的中心向四周飞溅。

不予掌力不停,笔直向下压,要将水箭的准头压低。

但是越向下,反弹回的力道却越强。四溅的水花一圈一圈散开。不予左手递出,直切水箭箭头与箭杆的相连之处。

阳光透过树荫直射下来,水箭上泛出五颜六色的光。光芒凛冽,明明只有一支箭,却好似有无数支箭,将不予胸腹间的大穴,一一制住。

呼一声,水箭从不予双掌间的空隙处刺来过来,已制住了不予前胸大穴,箭头离他的心口只有不到一寸之距离。不予的心口很凉,他双掌向后,回救心脏,但箭头之上,似乎被一面巨大的无形盾甲挡住,他的双掌便拍不过去。

水箭箭尾之上,力道一阵一阵传递来,层层水花围绕在水箭四周,不予的双臂之上,如有无数无形长剑正一点一点斫砍着他的肌肤。

”是哪位前辈,不予与前辈从无仇恨。“不予朗声说道。

依旧寂静无人声。倒是蛙声长长短短,在荷叶下,响成一片。

他双手在前胸以非虚非实方式回旋,左手向右,右手向左,右手绕到左肋下,迅速变做先虚后实之法,半个手掌心如握一朵莲花,除下长衫,五个手指如莲叶傲视淤泥,将力道尽数聚在长衫之上,向水箭猛然推了出去。

他一掌既出,一招海灯入海,身子向右即刻飘开了约摸一丈。

水箭笔直向前刺出,正中高处石拱桥。那桥上,青石苍老,青苔莽莽,一声巨响,桥上断开三处缺口,断口处,嶙峋锋利。几只水鸟受了惊吓,扑棱着飞向了天边。

第二支水箭紧接着射了出来,直戳不语心脏。

不语向后飘开几尺,身若清风,点过接天荷叶,立上那座已残破的石拱桥。水箭的准头向上,如一道光斜劈而来,在不予脸上,落下斑斑驳驳的影子。

不予衣衫下摆覆在青苔之上,他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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