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茅草离离剪青丝(1 / 4)
玄素身侧的几案上,黄竹碗,红荔枝,故人纸上点胭脂,雨未眠,酒未醒,茅草离离剪青丝。
荔枝是青瑶摘的,玄素这半年,想到了乐游剑法第一招寒枝昏鸦的一个改善之处,就在纸上,一点一点画着。这只笔,是当年红荔师妹送的,笔杆是荔枝树斫的,也用长剑画了几颗青涩的荔枝。
风吹开纱帘,雨落在红荔枝上,似乎是红荔一双素手正给荔枝洗去尘泥。
长窗外一个人影闪了一下。
这个人影,闪得很快,这般烟雨的天气,如若功力不好,便很容易将这个人影当做烟雨的影子了。
但玄素在这个人影闪到他身前时,将纸上画好的剑招用红荔枝盖住了。
“不弃”玄素把红荔笔搁在笔架上,抬头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人影问道。
“无影无形这般境地的,除了不予,便是你了。不予沾了文人的习气,肯定是身长玉立,现在说不定还在门口侧立。”
“你改了名字,在乐游门躲了起来,这都做了二十年的掌门了。”
“我们乐游山便堂堂正正立在乐游原上,我们乐游门又堂堂正正立在乐游山上,何来躲藏一说?”
玄素望着帘外的乐游山,他的绿夷堂在独柔岩山,与独愁峰遥遥相望。
“绿夷堂,红荔堂,浅碧深红,你自以为便是剑中一流。”
“剑中一流,哈哈。”玄素大笑了几声,“你的眼里只有剑中一流,我偏偏是中最末流的。不过,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你既然寻到了此处,酒,剑都随意”玄素将荔枝木笔在山水中清洗干净,又将狼毫上的水珠沥干。
这才看向不弃。
玄素六十岁。
不弃也是六十岁。
他们无数年没见了,都老了。玄素早已白了头发,不弃缃色衣袍下,更显瘦削。
原来,他们曾经的朝气蓬勃都没有了。
“你知道,我来找你,不是为了酒和剑”
“哦,对了,酒干了,剑断了,我与师兄的交情早就尽了”
“妍兮”不弃朗声说道,一个姿色如妍的女子从长窗外走了进来。
她三十余岁,穿了乐游门弟子清清浅浅的长衫,眉眼中的愁绪也是清清浅浅。就像风吹皱了本来平静的湖面。
“妍兮”玄素看向她,她似乎有些冷,但还是向玄素行了礼,说道“掌门师伯,这是我爹爹,我娘是红荔”
“原来”玄素如释重负,“怪不得你与红荔这般相似,我与你师父青瑶在乐游原上那户做竹筐的人家与你初次相识,我就知道你是红荔的女儿。这世上怎么会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呢?你说你的父母就是那对做竹筐的夫妇,你又要入我乐游门,我想着女孩子学些剑法,武术,也是出路。就答应了你。”
“师伯真的从未怀疑过我?”妍兮眼眸中如雪融化成水,像哭又像笑。
“难道一个人的出生,也是另一个人怀疑的起因吗?师伯年纪大了,却不糊涂。你在我们门中虽然只有一年,但勤勤恳恳,长进颇多,师伯,是极为欣喜的。”
妍兮听得清清楚楚,师伯说的是我们门中,而不是我门中。(彼时,如若弟子隐瞒变造身世投师拜艺,是无条件逐出师门的)
“妍兮,你告诉师伯,你娘是怎么死的”不弃神色很苦,心中隐隐作痛。
“师伯假装中毒,骗得娘舍命救了师伯。”妍兮哭了,苦得肝肠寸断,当日我就在娘身侧,娘说亏欠师伯太多,于是,她便用命向师伯赎罪。
“你娘过世了?”玄素脸色极青,他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内伤,身子晃了几下,跌坐在了几案上。
“不凡,你是冷,还是怕?噢,你自然是做了亏心事,怕遭报应。”不弃什么招都没有出,他只是让他的女儿来告诉玄素,曾经实实在在得发生过什么。
谁都知道,活人难向死人赎罪。
“是的,师伯。我娘过世二十余年了。“妍兮的双唇咬出了血,她看向掌门师伯,是极恨。
“原来,不弃夫人早早就离世了,可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玄素很悲痛,却更伤心。“这无数年,竟然是我自己在做梦。”
妍兮说道”当年师伯假装中毒,又昏迷不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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