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缘身在此山中(3 / 6)
上缓缓向西北托钵而行,僧衣极旧,神色庄严。
正是枯叶寺的行愿禅师。陈逊喜出望外
当下向前迈步,躬身施礼道,阿弥陀佛。
行愿回礼,道,阿弥陀佛,施主安。
陈逊一眼瞧见行愿的钵中是一只小小的白兔,身上盖了行愿僧袍的一角。行愿道,我遇见这无父无母的生灵,咿呀哭泣。苦苦牵我僧衣,便带了它,想着几日后便能到寒山寺,交给我的师弟行忠。白兔红眼望向陈逊,陈逊道,师傅慈悲。
白兔双在钵中低声吱吱,见是陌生人,缩进身子,颤了几下,流露出极为恐惧的神色。
行愿道,他见到生人,不自觉害怕了。
陈逊道,白兔牵师傅衣裳,是与佛有缘。
行愿朝白兔点头,白兔从钵中缓缓立起,跳到陈逊掌中。行愿道,天气未暖,施主承山穴的旧伤未愈。即便不疼痛,也不可大意。
陈逊幼时习剑时,曾刺伤过承山穴,但此时外人知之甚少。行愿是如何看出的。
但转念一想,师傅佛法和武学融合交汇,定是已看出。只是顾念自己性子执拗,一直未说破。现在,行愿已洞悉自己处境,也便不再顾忌了。
陈逊忙双掌合十道,多谢大师提点。
行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在白兔上方点了两下。白兔眼中神色流转,自陈逊掌上沿着外观,梁丘穴跳至承山穴。
白兔所点之处,轻微疼痛,但转而竟畅通。
而行愿双掌竖起,右手缓缓举至头顶,转为乘月手,左手五指并拢,虚击向自己右腿承山穴处。接着以左腿为轴,在陌上划出层叠的几瓣莲花花瓣。施主是修习西溪剑法时受的伤,应是在第五招,交芦寻烟时被剑尖所刺。
是的,陈逊连连点头。白兔卧在陈逊脚面上,一动不动。
行愿身形如松,双掌时而揽月手,时而掬月手,探月手,望月手,画月手,遮月手,刺月手,身形每移动一尺,双手竟能变幻出十余种手法。
施主依此法,每月练习,便能痊愈。行愿的声音在有些寒意的早晨,飘飘忽忽。身形每快一分,陌上划出的莲花花瓣便多一瓣。
陈逊闭目,静听行愿掌法奥义。白兔在他脚边走来走去。
你看懂了吗?行愿问道。
陈逊缓缓睁开双眼,他已步入花芯处。与行愿相对而立,两人只隔数尺。
弟子愚钝,竟只知掌法,不知奥义。
尚可,尚可,行愿点了点头。招呼白兔到钵中。这掌法本就是稀松平常的掌法,何来奥义之说。只是以一发而动全身罢了。
陈逊拜谢道,多谢师傅提点。
无妨无妨。行愿摆了摆手。他手腕上是一串黑色佛珠,微微作响。
你现在如何了?
陈逊依样乘月手,揽月手,掬月手,探月手,望月手,画月手,遮月手,刺月手,一套掌下来,承山穴处竟已较方才更为顺畅。
那你现在又如何了?
行愿的声音忽然变得如寒风凛冽。
我,我现在,陈逊竟突然呕出一口鲜血,在行愿僧袍下摆,像荒山里刺眼的蛇果。千万条蛇在鲜红蛇果里孵化,破壳而出,游离进陈逊的血脉中。剧痛,无力。
陈逊,你的弱点便在承山穴,这套掌法是佛门武功不假。可你中了玉人香的毒,又依样练了一遍乘月手,这毒啊,刚巧自承山穴游离至全身。
妙就妙在牵一发而动全身。行愿笑得意味深长,全无僧人法相。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假充行愿师傅。师傅在哪里,他是出家人,你们切不要因为我而为难他。陈逊左手五指张开,艰难撑住地面。
但陈逊四肢自指尖,脚心开始酸软,西溪十九绝一绝都无法使出。一定要想办法保全慕王子和简大哥一家,陈逊心中焦急如焚,五味杂陈。更让他痛苦的是,他竟无法挪动一步。
这是玉人香的毒。
玉人香,美得摄魂夺魄,也毒得夺魄摄魂。天和地,在陈逊眼前浮浮沉沉,像一团流云一样,拍打他的四肢。
我,我自然是我。假的行愿微微一笑,缓缓揭去面皮,是一黑衣长发男子。男子面皮褪去,又以衣袖遮挡脸面,左手衣袖一挥,已将一张黄铜大面覆在了自己的面上。
黄铜大面极为骇人,獠牙外露,顶门凹陷,左右脸颊上各有黄铜恶兽阳刻。恶兽四角而长翅,六足各有一大蛇环绕。
幽冥王。
陈逊道,”这般甘为他人驱使卖命的,也便只有你们七人了。”他的血脉沉在丹田处,如浮萍聚聚散散,聚散之间,气血漂浮,血凝成冰晶一般,扎向五脏六腑。
幽冥王轻轻道,是是非非。
他竟然丝毫不耻以毒物伤人。接着手腕一甩,将佛珠甩出,佛珠笔直切下,正中白兔脊梁,白兔登时倒地毙命。他右手轻轻一握,佛珠跃回他的手中。他的指尖佛珠转动,对着白兔呢喃道,我有时倒是羡慕你们这些山间生灵,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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