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进门(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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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丈夫明面上喜欢她,背地里不待见她,经常念叨:“如果没有怡澜和孟粟,真想给她一张休书。”

姌姀劝说,“陶秀梅三十几岁,不惑之年,女人一生有几个三十?你把人家娶进门,却让人家独守空房,孤对独灯,你是不是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女人靠哄,不是骗。”

此时看着、听着陶秀梅当着余福两口子的面打孩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巴掌表面上打在怡澜脸上,实则打在余妈两口子脸上,姌姀真想冲出去说道说道,她又不想面对陶秀梅那张专横跋扈的脸,陶秀梅本来对她有敌意,真怕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场。

姌姀的眼泪不知不觉流到了下巴颏,她抓起袄袖摸了一把脸,眼泪越擦越多,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生了许多悲哀,这一闹哄,陶秀梅不可能到后院吃饭,唉,这怎么好呢?怎么与孟粟和进门的养媳妇解释?

在青岛时姌姀是父母掌上明珠,上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成家之前对她疼爱有加,结婚后忙于生意,应付商场,很少回家探望父母和她,她感到孤单,自己成家后,丈夫也忙于事业,她很希望能与陶秀梅成为姐妹,互相照顾,心里有郁闷的事儿互相聊聊,陶秀梅却拒她千里之外,她只好放下孟家大太太的身价,觍着脸讨好陶秀梅,没成想,陶秀梅得寸进尺,

陶秀梅刚进孟家门时对姌姀非常亲热,姐姐长姐姐短挂在嘴边,随着时间推移,陶秀梅性格越来越孤傲,自从有了孟粟更变本加厉,居高临下,母凭子贵可以理解,但,孟粟出事后,陶秀梅变了,不要说陶秀梅没有去过医院看孟粟,孟粟被送进医院当天陶秀梅也在,大家沉浸在悲伤中时,她追着医生屁股问孟粟会不会死,醒来后是不是永远卧床不起,那样,还不如死了好。孟正望听了很生气,与她吵了几句,她一甩头离开了医院,孟粟出院后她不仅不悉心照顾,还嫌弃他打扰她的生活。

想起陶秀梅一言一行,姌姀再次黯然泪下,眼下院里乱哄哄,琐碎事烦心;外面,粮店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日本人在庄上横抢硬夺,年前,日本人为了粮食杀了不少佃户,丈夫只好把自家的粮食交出去一半,又找了日本宪兵队直言不讳:杀了佃户,谁来种田?日本人暂时息事宁人,放下了屠刀,她真怕有一天日本人的刺刀架在丈夫和儿子脖子上,每每想起那个镜头,让她胆战心惊。

中院里,陶秀梅的脚步落在了堂屋门口,她用胳膊肘挑开门帘,头也不回地向兰姐吼了一嗓子,“给俺盯着前院,许家来人,把那个丫头带进俺的屋子,俺有话问她。”

“是”

“丫头进门后,你去火房打个下手,黄忠回来忙不过来,余妈她们也会去帮忙,你给俺听听她们说什么?”陶秀梅心里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最后一句话才是她心里话。

“是,太太俺明白了。”

“把耳朵竖起来,不要敷衍俺,如果你想糊弄俺,看俺怎么收拾你!”陶秀梅扔下这些话,心急如焚踏过门槛,跌跌撞撞穿过前堂屋,直奔怡澜的卧室。

怡澜两条腿耷拉在床沿下,身子趴在被窝上,哽哽咽咽,“早知道俺去学校了,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这是怎么会事呀,呜呜呜……”

陶秀梅一屁股坐在怡澜身旁,伸出大手抚摸着她女儿的后背,“女儿,对不住了,娘也不舍得打你,这一巴掌你记住了,想办法打回去,打在让你生气的那张脸上,在孟家你不能打你爹娘,其他任何人你都可以打。”

怡澜停止了哭声,翻过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不太明白她娘话里的意思。

“咱们不能让一个下人欺负,他们算什么东西,有一天你娘要走出孟家做一番大事,让那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看,看看俺陶秀梅不是一无是处。”陶秀梅眼睛里冒出狰狞的光,“澜儿,你是孟家小姐,你爹宠着你,你娘俺疼着你,这一巴掌打在你脸上,疼在俺心里,俺心疼呀。娘是让她们逼得,你记住娘的话,孟家看着风平浪静,其实一点也不……要学着察言观色,把心里的恨藏起来,脸上要笑,做事要狠。”

怡澜的下巴颏搁在她娘的肩头,娘嘴里每个字带着一把刀,刀刀刻在她的心里。

屋外的风捶打着窗户,站在廊檐上的几只麻雀似乎听懂了陶秀梅的话,尖叫着飞过了院井,逃出了院墙,落在街道两边的树梢上。

太阳接近了中午,雪停了,孟家的马车慢悠悠走在葫芦街上,压出一道道浅浅的、灰白的车辙。街道两边的行人驻足观望,转眼间,马车在众目睽睽之下拐进了孟家巷子,街坊邻居七老八少,大男小女窜出了家门,往孟家巷子口巴头巴脑,仨人一伙,俩人一帮,巧姑操着手扭着胯部站在她家东山墙角,一只手里攥着一捧葵花籽,旁若无人地往嘴里送着,“咯嘣咯嘣”嗑着,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东看看西瞧瞧,几个不怀好意的光棍汉在她身边蹭来蹭,她当没事人儿似的,悠哉悠哉地吐着瓜子皮,没羞没臊地与他们戏谑着、笑着,她把在孟家受的委屈忘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妇女顽童居多,她们翻愣着白眼珠子瞥斜着巧姑,评头论足,时而唧唧喳喳,喁喁私语;有的笑出了眼泪,手脚并用,一双拿棒槌的手拍出了破锣声。真不知道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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