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两湖战事（八）乱象（1 / 2）

帐外，夜凉如水，燃着的火把出噼啪噼啪的声响，除了巡夜的甲士的沉闷脚步声，整个大营都陷入到寂静之。㈧㈠Δ．ㄟ⒈Ｚｗ．

在这片寂静下，有两人并肩行走在营帐之间。

曲苍面带苦色，问道：“紫老，这件事瞒着王爷，恐怕……不大好吧。”

紫水阳脸色平淡道：“日后王爷问罪下来，皆由老朽人承担。”

曲苍摇头道：“紫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紫水阳停下脚步，转头看了他眼，说道：“曲都统，你是王爷近臣，对于王爷的秉性想必是极为了解的，有时候走在王爷前面，替他挡下些他不好出面的事情，他嘴上不说，但在心底会记这份情的。”

曲苍同样停下脚步，摇头叹息道：“可如果猜不对王爷的心思，就是个逾越之罪。”

紫水阳没有否认，点头道：“这几年王爷越独断专行，性子也越清冷，正像那句老话说的，伴君如伴虎，你身为心腹之臣，谨言慎行是没错的，所以这件事让老朽人担下即可。”

曲苍没再说话。

这段时间他的日子不算好过，李如松的到来，让他在暗卫的地位动摇不少，尤其是这次都统提名，更是被暗卫上下视为新旧两位都督的直接较力，李如松推荐了四人，曲苍也推荐了四人。其老瞎子就在曲苍所推荐的四人当，他是草原暗卫的元老，也是曲苍这边最有把握拿下个都统位置的人选。至于其他几人，资历是有了，可能不能坐上都统的位置，就全看运气了。

曲苍起于林寒第次失势，以萧煜心腹的身份执掌暗卫，虽然只是都统衔，可西北军上下都将他视作可与几位都督相提并论，正所谓不是都督却胜似都督，曲苍手权柄甚至还在韩雄这样的虚名都督之上。

这次萧煜将他任命为暗卫府右都督，明升实则暗降，李如松有自己的班底人马，也是老牌暗卫，凡事都会按规矩来，而唐春雨这个背弃唐家投奔萧煜的天人高手，则是成了最大的变数。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紫水阳轻声道：“曲都统，或者说曲都督，今天老朽倚老卖老回，说些自己这大半辈子积攒下来的道理，不知你愿不愿意听？”

曲苍正色道：“请紫老教我。”

紫水阳抖了抖袍袖，轻捻胡须道：“眼力和眼界是两码事，眼力看眼前，眼界看长远以后，以当下之事而论，什么是眼前？是这四个都统的争夺，什么是以后？是王爷的心思。道祖说过句话，叫做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有很多时候，争是不争，不争才是争，在眼下这个时候，你如果能在都统之争退上步，让王爷知道你的不争权，其实是在王爷的心进了步。毕竟暗卫说到底还是王爷的暗卫，曲都督，以为然否？”

曲苍心悦诚服道：“听紫老席话，胜读十年书。”

紫水阳不在意地笑了笑，“曲都督言重了，你是王爷的近臣，就算手下个都统也没有，又有谁敢小看你？不过是你身在局，叶障目罢了。”

说完紫水阳径自离去。

曲苍站在原地，摇头轻叹道：“果然姜是老的辣。”

紫水阳擅自将来自都的消息全部压下，而王妃病重又是个禁忌话题，时间知情的无人敢提，萧煜倒真的被蒙在了鼓。

在谢思愤而返回江左后，萧煜完成了暗卫府的重建，四位都统正式敲定，分别是老瞎子陈良明、李如松之弟李如春、端木睿晟、以及被萧煜亲口任命的宋左。

这四名都统，除了老瞎子以外，其他三人都是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小小年纪跃居正三品的高位，能否服众是个大问题，好在萧煜在不断启用新人的同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将这四位都统做了个排列，就如王府的女官样分出主次，老瞎子为第都统，从二品。端木睿晟、李如春分别为第二、第三都统，正三品。宋左为第四都统，从三品。至于暗卫府的三大掌印官，左都督李如松从品，右都督曲苍正二品，督察使唐春雨正二品，在只有个正品的西北，三人可谓是位极人臣。

暗卫自成家，这番变动对西北军影响不大，只是州派系的强势进入让许多西北暗卫心生不满，虽说往前推几年，大家都在大都督萧烈手下效命，但也是各有各的地盘，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少西北暗卫的老人都在腹诽王爷太过厚此薄彼，竟然让外来的李如松做了暗卫府的左都督，压过西北暗卫出身的曲苍头去，这岂不是让我们西北暗卫比州暗卫矮了头？

暗卫府又分南府和北府，北府负责巡查、缉捕、审问、暗杀，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侦缉天下，而南府则是负责暗卫自身军纪。李如松为北府掌印官，唐如雨为南府掌印官，同时暗卫划出千五百人，作为萧煜暗侍卫，由曲苍统领。不管是是暗卫，还是军伍，都心知肚明，曲苍还是王爷身边最信得过的几人之。

原本供职于暗卫的道门修行者，全部划入西北道门，而散修则由紫水阳亲自掌管，至于影子、恶虎、伥鬼、般若等人，仍旧是由萧煜亲自统领。

暗卫的事情至此尘埃落定，而湖州的战事却是随着西北军不断进入湖州而变得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