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论道（三）（2 / 2）

：“善我者善，恶我者恶。”

这个答案乍听之下，似乎已是近乎魔，但若仔细品味，其实不然。拿最简单的比方来说，萧煜对于林银屏，无疑是善的不能再善，可若是对于郑帝，可就是乱臣贼子当诛，恶得不能再恶。可见善恶无定数，因人而异。

青尘轻声道：“道宗之所以为善，是因道宗为天下人之善，故而天下人善道宗。”

青尘此言出，整个人似乎已与整座都天峰融为体，道宗千年修行领袖之威势滚滚而来，即便是李诩也微微变色。

这瞬间，萧煜脑海忽然浮现出这么句话。

挟泰山以北海。

李诩手出现柄黑玉盘龙短杖，横放膝上，缓缓开口道：“若逆势而动，善何存焉？”

李诩声音如道闷雷，震得山石滚动，树木摇晃，更令人震惊还是所说内容。此言却已经是直指道宗的千年大计。

此时白玉广场上已经针落可闻。

青尘沉默许久，过了足有炷香的时间，才抬头答道：“善之所在，势也；势之所在，善也。得势，则名正，名正则言顺，言顺则事成。故善存焉，势所乘也。”

青尘此言变相承认了李诩言之有理，但却否认道宗逆势而动。

青尘接着问道：“何为势。”

李诩不假思索道：“众者为势，若众者不从，则为逆势。”

青尘真人道：“从众？众从！”

说到这里，青尘真人与李诩的论道已经陷入了个谁也不能说服谁的僵局之。

此次论道不敢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绝对是百年难见了，李诩身为魔教长老却处处以道宗经典相问，以大势正道相压，而身为道宗长老的青尘则分别以佛门、儒门乃至魔门之语作答。

修为到了逍遥神仙这步，对于天道已经有了各自的感悟，心志坚韧不为外物所动，已经不是言语可以改变的，若是真能改变，不是大彻大悟便是坠境落凡尘。

清尘真人走出步，打破僵局道：“论道至此。”

青尘真人从座椅上起身，做点睛结语：“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

李诩以道德经始问，青尘真人则以道德经结束。

萧煜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荒兮其未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