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北镇抚司,纪九郎也(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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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服众,故而只给补了一个缇骑……”

纪渊眯起眼睛,眉毛往上一扬。

北镇抚司的官职等级由高到低分别为,指挥使,千户,副千户,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

所谓的“缇骑”,无品无级,只能算是卫兵,属于小吏,没有官位。

“那位林百户,分明是欺‘我’无父无母,也无强硬靠山,只能由他拿捏!”

纪渊心中一片平静,暂且按下胸头的那把火。

前世,他见过不少这样的恶心事。

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却被人平白拿走。

不仅如此,有时还得踩上一脚,分毫体面也不留。

纪渊心知,倘若忍了一时。

那就变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日后还有苦头要吃。

道理二字,并非天下通用。

从原身所见,那个肥猪般的林百户,是个无利不早起的真小人。

不管什么差事、案子,只要过了他的手,至少要刮下一层油水。

“‘我’与林百户争执未果,最后不仅下放做缇骑,每日巡街,难有立功的机会,还被同僚排斥……

两天前,‘我’去清查码头货物,引来了漕帮,闹了冲突,结果被人打伤……”

纪渊念头浮动间,把这桩事从头到尾捋了清楚。

其中有不少蹊跷之处。

纪渊每日工作清闲,就是去衙门点卯,然后巡街。

主要范围在北门三坊。

永定河码头,位于西门平安坊,根本不归他管。

怎么就会去清查货物,惹来漕帮?

“那头肥猪想设计‘我’?为的是什么?让我交出父亲留下的百户空缺?好让他做买卖?”

纪渊心如明镜,一下子就推测出个八九不离十。

他前世混迹边境,三教九流什么货色没见过。

不比原身年轻,只知世道险恶,却不懂人心鬼蜮。

“那漕帮,还有出手伤‘我’的帮中头目,说不好都是一伙人……谋害朝廷命官,按照景律,满门抄斩!可收拾一个不入品级的缇骑,却要轻松得多。”

了解清楚,纪渊深吸了一口气。

眼里并无多少担忧,反而升起一抹玩味笑容。

他就是这么个桀骜性情,不怕事,不惹事,也不避事。

否则上辈子也不会游刃有余,混迹于那帮穷凶极恶的走私贩子中间。

卧底数年,直到最后收网开始才暴露身份。

踏踏踏!

一阵急促脚步声响起。

有人顶着瓢泼大雨,踩着水花往正房这边过来。

纪渊合上里衣,闭上双眼。

照旧躺倒下去,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周老先生真是对不住,大半夜还要劳烦您……”

一个浑厚的男子声音穿过门扉。

“不妨事,救人要紧。”

这似乎是一个老者。

嘎吱!

木门老旧,发出刺耳之音。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步入正房,点亮油灯。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背着药箱。

跟在后面的中年男子,便是纪渊的二叔,纪成宗。

只见他身着斗牛服,佩着一口腰刀,脸上布满焦急:

“周老先生,我这侄儿被人打伤,昏迷两日都不见醒……千金堂坐诊的大夫请了好几个,只说是内腑受损,寻常药石难医,这才想着请您上门。”

老者放下药箱,快步走到床榻之前。

先是瞧了一眼“昏迷”的纪渊,再伸出两指揭开里衣。

看到那道乌黑的掌印,眉头一皱,冷声问道:

“是漕帮的人?‘铁砂掌’罗烈?”

纪成宗点头,言语中透出一股恨意:

“正是这个恶贼!他仗着与五城兵马司有点关系,行事无法无天,连北镇抚司都敢捋虎须!”

那位周老先生轻按了一下纪渊的胸口,再把住手腕脉搏,眼神忽然一变,惊讶道:

“咦!纪总旗,九郎有救了!他本来中了罗烈的铁砂掌,那武功阴毒,掌力之中有寒、热二气,最是消磨精气,摧残血肉。

按理说,九郎熬了两天,应该是油尽灯枯。

不过刚才把脉,老夫发现九郎伤势虽未好转,脉象虽然虚浮,但体内有股生机复苏。

好好好,最难的一关他已经挺过来了!

稍后,老夫再开些强血补气的药物,养上几个月应该就无大碍,只是说不准会落下病根,每到秋冬时节,容易染上风寒之症!”

周老先生仔细打量躺在床榻上的少年郎,心里觉得古怪。

这样的伤势,即便换做服气大成的一境武者,也是很难治好。

偏生这纪九郎强自吊住了一口气,保住体内的生机。

“能救命就好!”

纪成宗叹气道。

至于那病根。

以后再想办法就是。

“你家九郎,吉人自有天相。”

周老先生感慨了一句,转头就去写方子。

纪成宗连忙道谢,稍后随着一起出门。

眼下还未到宵禁的时候,要赶紧把药材抓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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