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殊途（2 / 4）

“嗯。”许放答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却又懒得进屋，便直接在门槛上坐了下来。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一声闷哼，沉默了一阵儿，问：“无力回天……真的无力回天吗？”

“即成人魔，再无回头之路。”穆灵道，“我也没想到，他竟不听我之言，非要硬闯魔蚀阵。”

许放深吸一口气，紧绷着脸，片刻，沙哑着声音，道：“滚！”

穆灵转身离开。

许放又是叹气，感觉浑身都没了力气。

“宗主尽力了……”郭师兄如是说。

叶轻寒到底还是心慈手软了，与李飞星厮杀时，一时不慎，竟是受了重伤。

可以理解吧。

毕竟，叶轻寒一生醉心于修行，只收过李飞星这么一个弟子。

如今让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子……

人魔，在修真界，是会被人人喊杀的。相传，当年卫道之战，修真界之所以死伤无数，不仅仅因为魔族强悍，还因为有许多修真者，变成了人魔。

已经失去了本性的李飞星，虽然成功逃了，可又能活多久呢？

许放抬头望天，呆坐无语。

等回过神，夜竟是已经深了。

许放扶着门框站起来，又愣了一会儿，转身去了西屋。

推开西屋的房门，许放大踏步的前行，待走到房间的正中，整个人忽的消失无踪。

再从西屋里出来，看着眼前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树，听着耳畔肆虐的恶灵尖啸之声，许放的呼吸有些沉重。

在古树旁盘腿坐下，许放开始静坐。

每隔几天，许放都会来秘境中静坐一段时间。

虽然坠星残魂已经被他收服，可这秘境中的奥秘，他依然所知有限。

限于修行境界太低，很多事情，他都无法参悟。

但他一直在努力。

并且更努力。

在得到李飞星被杀的确切消息之前，一切也并非没有希望。

坠星不是魔族至宝吗？

也许自己可以从坠星残魂之上，找到救李飞星的办法！

也许吧。

在绝望之前，应该抱有希望。

哪怕只是侥幸。

……

漫天的雪，遮天蔽日。

又是一年冬来到，又是一岁光阴逝。

许放炖了一锅兔肉，还沽了一壶酒，以庆祝自己三十岁的生日。

穆灵来了，与雪花一起飘然而至。一身洁白胜雪的衫裙，让这雪景看起来愈发的美轮美奂。一进屋，穆灵看了看桌上的酒菜，笑着问道：“有什么喜事？”

“又老了一岁，算不算喜事？”许放喝了一口酒，看了穆灵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他一直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穆灵。

自从李飞星逃离铭剑宗之后，当初的事情，也渐渐被人传了出来。

据摘星阁的陈师兄说，当时确实如穆灵所言，穆灵是以魔蚀阵阻挡了李飞星和陈师兄的追杀。李飞星想要破了魔蚀阵，却被魔气侵蚀。

穆灵没有杀李飞星，甚至无意杀李飞星，但李飞星又确实是因为穆灵而成了人魔。

穆灵虽然是魔族，可一直以来，她似乎也并没有对许放做什么坏事——当初把许放扔给恶灵的事情，许放觉得，换做是自己，也会那么做的。毕竟，死一个，总比死两个更好一些。

“又平安无事的活了一年，自然算是喜事。恭喜了。”穆灵说着，在一旁坐下，看了看面前的兔肉，嗅了嗅琼鼻，道：“好香啊。”

许放琢磨着穆灵的话，有些哭笑不得。

好像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看那些耄耋老者，风烛残年的样子，似乎很可怜。可转念想想，别管人家日子苦不苦，人家可是一直活到老了，自己还不一定什么时候死呢。与其可怜人家，反倒不如道一声“恭喜”了。

见穆灵盯着兔肉，许放迟疑了一下，问道：“尝尝？”

“不了。”穆灵笑了笑，又看向许放，上下打量一番，最后歪着头，盯着许放的小腹，眼睛里闪过一抹异彩，口中说道：“你隔三差五的就去秘境里，好像也没得什么好处啊。”

许放嘴角一抽，道：“怎么没有？秘境里的野果，可没少换晶石。”说罢，微微侧身，“你一个女子，矜持点儿。不懂得非礼勿视吗？”

穆灵的眼睛恢复如常，视线又往下移了一点，一愣，笑道：“最近林悠然应该是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所以没有过来找你。”

“怎么？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没有。”

许放的心情很复杂，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失望。自秘境出来之后，穆灵从来没有尝试过拿走初元。“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是要跟你说个坏消息。”穆灵道，“叶轻寒因为隐瞒李飞星入魔的事情，又受了伤，被铭剑宗各大长老孤立。事情愈演愈烈，铭剑宗可能要换宗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