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三章 再闻(1 / 2)
这场搜查看起来颇为严格,以至于每一个出入之人,都被要求出具身凭,或是由所在城坊坊头、里正、巷长的当面具保;而所有的车马载具,也受到了相当仔细的搜捡,或是被要求展示内部情形。
但好在现场参与搜查的军士和公人中,正好又一位詹事府右丞狄怀英的部下;也是他从并州都督府的法曹参军任上,所带过来的元姓佐吏;虽不叫元芳但却名为元好问,正好认识忘年交的女孩儿。
因此,在元好问的当场作保之下,只是由亲自上车与女孩儿打了个招呼,攀谈了几句又看了几眼就轻轻放过了。但是就在这几句攀谈之间,却透露出了一件刚刚发生不久,堪称石破天惊的大是非;
因为,留都的两位宰相之一,门下省首长侍中张文瓘,在离开政事堂回府中途,遭到墙头弓箭攒射的袭击;虽然连车驾边都没搽到,只有两名充为亲随的防阖受伤,但依旧是震动京师的大案要案。
按照太宗留下来的三省六部体制,中书省的官中书令,门下省的侍中/大纳言,以及尚书省的尚书令,为省台之长也是最高级别的国政决策层;但是因为太宗上为秦王时,就当任过尚书令的避尊讳。
因此,高祖退位后尚书令一职就永久空悬,而将职权分给尚书左、右仆射;在职衔和品级上就低了中书门下一级;而以中书令和侍中为尊,因此也被称为左、右相;一同辅弼天子,执掌国政大权。
然后为减少互相扯皮、推委搪塞的日常运转虚耗。又与作为副手的中书右仆射,门下左仆射、尚书左右仆射;构成了最初的政事堂六人议事体制。再加上个别人以本职录尚书事,参知政事的指任。
构成了一个以天子为核心,最初的顶层决策圈子。然而,自从高宗继位之初,长时间受制于长孙无忌为首的元命大臣;诸事皆不得伸张,就连后宫内廷之事也饱受干扰,因此,只能设法另辟蹊径。
将原本太宗额外选任大臣,身兼本职参与政事堂议事的制度发扬光大;在长孙无忌一党以外的朝臣中,大肆提拔新进人选,授予规格更高的“同中书门下三品”,而逐渐将长孙一党的影响挤出去。
因此,当长孙无忌为首的元命老臣倒台之后,给看重的大臣加衔“同中书门下三品”,就成为了一种天子制衡和调剂,朝堂势力格局的重要手段和惯例;当然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加衔的。
最低的门槛也要是六部侍郎,九卿长官这个级别。留都的宰相张文瓘,之前就正好属于九卿之一的大理寺卿,以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职衔;辅佐监国太子留都听政。也是政事堂为数不多的寒门出身。
父亲为阳城令张虔雄,自幼丧父而以孝敬母亲,敬爱兄长闻名;也是太宗开科举士的第一批受益者,以明经科入选受任并州都督府参军,也在这里遇到了命中的贵人,身为都督府长史的名将李绩。
由此深受器重和看好,将其誉为“今之管萧”,也就是比作管仲、萧何一般的古代名臣;算是相当了不起的评价了。因此,待到李绩应召入朝拜相之后,也顺势提携和举荐了这位新秀;同朝为官。
一度做到了工部水部员外郎,但因为要避嫌时任户部侍郎的兄长张文琮,而被外放为云阳县令;直到对方去世后才得以重新入朝。然后,一路辍升至东西台舍人,参知政事;以处理公务高效闻名。
最终以大理寺卿,加衔太子左庶子,同中书门下三品;不久前又晋位为门下省侍中,太子宾客。因而,相比政事堂中,其他几位勋贵、世族,父子宰相的二代出身,他堪称是为数不多的寒门宰相。
据说以孤臣自居的张文瓘,与另一位刚正不阿著称的中书令郝处俊,同样深得高宗的信任和倚重;乃至于他有时卧病在家,高宗专程指派其他宰相去张文瓘府上共同商议,若已商议过则尽皆准奏。
因此,他对同样出自并州都督府法曹,又是明经科举士,还收到阎立本临终提携的狄怀英,自有一种仕途上的亲近感和天然渊源。同时,他也是宰相之中与太子李弘关系最好,理念最为投契之人。
故而,当历史上的太子李弘,意外暴毙在东都合璧宫之后;他也不免深受打击而没两年就去世了。并且在临死前留下遗嘱,希望以东宫的属官身份,陪葬在被追赠为孝敬皇帝的太子李弘恭陵之侧。
所以,现今负责留都的张文瓘,同样也是太子李弘重要的盟友和潜在助力;按照东宫之中留下的备忘录,太子李弘在长安监国时,所推行的那些新政当中,这位断罪宰相也没少为之张目和遮掩之。
再加上另一位留都宰相萧德昭,基本置身事外的变相听任态度。在太子李弘暂时离开之后,由他继续坐镇之下,京畿道内现有取得成效的诸多产业和项目,依旧可以运转良好,而少有外在的纷扰。
但没想到,居然有人敢于刺杀这位,堪称铁面无私、正直敢言的断罪宰相;这又是一个怎样的信号呢。难道在太子李弘回归之前,就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籍此搞事了?毕竟,张文瓘已六十七高龄。
就算是没有真正刺杀成功,光是由此造成惊吓和伤神,很可能让这位断罪宰相的身体,就此每况愈下的风险?就在这种复杂的思量当中,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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