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既然玩大了,就往大发里玩(2 / 3)
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在泰安,人最重要!所以,咱们是一千二百零一人出门的,也要一千二百零一人回家!
若是有人受伤了,哪里不适,一定要及时跟张统领说,不要隐瞒。”
这时风雪已停,山谷一片死寂,沈沫雪凝神细听半晌,挥手道:
“没有追兵,清理痕迹!出发!”
雪后的山路是真不好走,但没人掉队,待到了商队藏货物的地方。
每人挑选能用之物将自己的背包装满,沈沫雪也在装,只是这货物多是红糖和粮食。
还有铜、朱砂、种子等等,都是泰安缺少的民用之物,军中能用上的东西不多。
直到张浩找到几坛子冻的硬邦邦,掺着油渣的猪油。
这可是好东西,这样的严冬,刚好给将士们补充热量和体力。
立即拿草绳绑起来让人背着,这时沈沫雪发现了一些怪异之物,有小瓮煮的羊奶,有裁成四方的毯子。
还有几块沾着黄绿之物的棉巾子……呕~这是拿毛巾当尿布了。
“这些东西,是婴儿用的吧?商队千里行商,还带着孩子?”
张浩这才想起还没跟她说这件事:“不是商队带的,是跟上捡的。
还捡了不少,十二个女婴,三个男婴。
都冻的连哭声都没有了,也不知送到泰安能活下来几个。”
沈沫雪忙问:“在哪捡的?怎么会捡这么多孩子?”
要不是泰安不准买卖人口,她都要怀疑这些商队兼职人贩子!
张浩轻叹一声:“姑娘有所不知,大周收人头税,这北蛮子收的更多。
很多人家,若是当年收成不好,不够缴税。
又不想亲壮服徭役一去不回,就会把新生的孩子溺弃。”
正挑选物资的将士们都沉默了,直到脸蛋黑红,方头方脑的魏乡德说:
“我的四妹妹,也是这样的寒冬被我父亲扔到大路旁的。
我听着她哭了很久,哭声跟针一样扎的我心口痛,我趁爹不注意,跑出去捡。
人已经冻青了……她刚三个月,见人就笑,我最爱抱她了……”
魏乡德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起来,瘦高瘦高的刘铁头也带着哭腔道:
“我妹妹也是,被父亲扔了。
我和大哥死活不愿意,硬把人抱回来,我们三个晚上一起睡草棚子。
我爹拗不过,只得同意不扔她。
开春的时候朝廷征税,我们把妹妹藏在草棚子里,被村里的一个赖头举报了。
多一个人的税,我家凑不齐,我爹去服徭役修路,被山石滚落砸没了……
同村的人说,我爹是饿的脚软,山石滚下来的时候才没跑掉。
他把每日领的粥,藏一半在竹筒里,说家里孩子多,从来没吃饱过。
带回来让孩子吃一顿饱饭……”
眉上长了一颗圆圆黑痣的李玉成早就哭的抽噎,断断续续地说:
“我娘才生下妹妹,我奶奶一看是个女孩,提起来就要扔河里。
我娘去拦,抢夺中我娘产后血崩,当夜就没了。
奶奶直接把妹妹扔到我娘的薄棺里,一起埋了。
当时我爹我爷就那样远远看着,也不制止,也不说话。
我哭啊求啊,没有一个人帮忙。
我恨死了他们!
可是逃荒路上,他们都努力让我活下来,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在来泰安之前,我都不知道该恨谁?
恨我奶奶逼死我娘和妹妹?可是她是为了保护爷爷和我爹,不让他们去服徭役。
恨我爷爷和我爹袖手旁观?可是逃荒路上他俩都是保护我才死的。
恨北蛮子?但是北蛮子没来之前,我已经家破人亡了。
恨大周朝,可是大家都说,各朝各代都是这样的。
百姓的命贱,那些贵人从不把百姓当人看的。
城主,您聪明,告诉我,我该恨谁?”
沈沫雪看着哽咽的将士们,眼眶同样灼热,她带着很浓的鼻音道:
“先不要恨,恨意会蒙蔽你的眼睛!
你要想的是,该如何让这惨无人道的状况终结!
这就是咱们泰安城最高的目标,让天下所有汉人,不再受这般压迫之苦,这样的生离死别。
亲手仍掉新生的孩子,舍弃年迈的双亲,放弃同胞的兄弟……
流完汗流泪,流完泪流血,却依旧不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我们会终结这一切的!
眼下我们的敌人是北蛮子,现在大家装好东西,把剩下的东西藏好,然后向南出发。”
将士们收敛情绪,快速装东西。
沈沫雪也将那股忧伤藏于心底,泰安人,每一个都有一段悲苦的过去啊!
再看那些棉尿片,还都是好棉,商队竟然舍得拿来给弃婴用?
更让她奇怪的是,这支商队竟然这么善良?
要知道能来泰安的商队,都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
心早就跟铁一样硬,眼中只有利益,怎么会干这种麻烦事?
并且在有敌人追剿之下,也没将弃婴舍弃?
张浩给了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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