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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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白眼,把大大的墨镜往脸上一扣,然后伸手捂住了韩寻舟的嘴。

等排到号进了科室,医生先让她去抽了血,然后又丢了个验孕棒给她:“验血结果得等一个小时,先自己用验孕棒去厕所测一测。”

谢昳从厕所出来后,神情有些恍惚以及茫然,验孕棒虽然也有测错的情况,但非常罕见。

她好像真的有宝宝了。

虽说怀孕是早晚的事情,但她似乎还没有做好准备。

……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韩寻舟看着她手里验孕棒上的两道杠,那眉头的兴奋藏都藏不住,活像怀孕的人是她一样:“天呐,你们俩也太速度了,这才领证一个月就有孩子了!昳昳,你要不要给江泽予打个电话啊?

他肯定特开心!”

“我……”,谢昳的嗓子很哑,她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还是等血检结果出来以后,回家跟他当面说吧。”

“舟舟,如果我真的怀孕了,婚礼也得推迟,那个教堂八月份之前都订满了。”

韩寻舟完全没有感觉到她复杂的情绪,激动地连连点头:“没事,我等你,到时候等宝宝出生了还可以给我们当花童,一定很可爱!”

谢昳勉强笑了笑。

医院妇产科这一层的走廊里坐满了孕妈妈们,有一些肚子都很大了,遵照医嘱在走廊里挺着肚子来回走动着。

还有过来打胎的小姑娘,刚上大学的样子,红着眼睛怯生生地缩在男朋友怀里,藏住了半边脸。

孕育生命似乎是许多人的必经之路,也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但创造一个生命并且养育,真的这么容易吗?

谢昳坐在座椅上,捂着肚子,脑袋嗡嗡作响,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像韩寻舟那样纯粹的兴奋。

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流淌,犹如潺潺溪水,冲刷走一些表面的欢喜,留下的沙石竟然是淡淡的恐惧。

她在看到验孕试纸上的两条杠的那一瞬间想起了刘梦。

她想起了北京郊外胡同口的梧桐树,想起了五六岁时候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用尽力气揉的坑坑洼洼的面团,想起了满手的面粉糊了眼睛,却只能一边摸索着跌跌撞撞去昏暗的浴室里洗掉。

她对刘梦的印象就是爱哭。

这个上海小姐的眼泪不分昼夜,说掉就掉,一边掉一边说着后悔……后悔识人不清出了轨,后悔没有理会谢川的妥协、歇斯底里地离了婚。

甚至后悔家道中落后嫁到北京来,后悔嫁给谢川,后悔……生了她。

她的生命里竟然只剩下后悔。

她脆弱得像一朵被风雨摧残的花,脆弱得不像一个母亲。

紧接着,谢昳又想到谢秋意去世之后,谢川对她的严厉和冷淡。

她记起了碧海方舟谢家的别墅里,曾经一夜又一夜跪过的佛堂,那个蒲团被她跪到发白。

谢昳闭上眼睛,除了小腹坠痛之外,喉咙以下的地方酸涩得不像话,她在这一刻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我怀疑,这种怀疑源自于血液,源自于对于原生家庭的恐惧。

她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好好养大这个孩子,刘梦没有做母亲的勇气,也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那她就能吗?

她自诩坚强,但再明白不过自己其实骨子里也是个懦弱的人,否则在美国的那五年里,怎么会在撑不下去的时候一次又一次想到过自杀。

还有谢川。

谢昳对谢川的感情很复杂,她曾经怨恨他,但终究明白了他的不容易和两难,她虽然已经释怀,却仍然心有余悸。

她出生的时候,谢川肯定也是开心的吧?

可后来因为刘梦和谢秋意,他难以控制地迁怒过她。

那么她自己呢?

她就能保证以后一直爱自己的孩子吗?

……

这天晚上江泽予回来得很晚,公司有个简单的应酬,他稍微喝了几杯酒。

成志勇开车送他到门口,他在玄关换了鞋子,看着房子里暖黄色的灯光,心里突然软得不像话。

择优刚刚创办的时候,他和纪悠之经常应酬,就算手里有硬技术,也得对投资人点头哈腰,喝到在卫生间里吐血,然后垫一颗胃药继续喝。

当时他还住在租来的公寓里,每次喝得烂醉之后回家,家里总是冷清又黑暗。

那会儿他的眼睛也刚做完手术,情况不太稳定,经常在玄关还没够着电灯开关就摔得鼻青脸肿。

那个时候没觉得有多惨,只觉得麻木,但现在对比起来却实在是佩服当时的自己,那种狗日子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他现在有了家,他的小妻子在家里等他。

江泽予走上二楼,客厅里,他的小妻子正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一个节目,眉头皱得紧紧的,非常严肃的模样。

连他上楼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江泽予走到她身边坐下,一把抱住她,女孩子身上的柔软和温暖的香气让他觉得醉意更深了。

江泽予没忍住,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嘴唇贴着她的颈动脉,感受着温热的跳动。

谢昳把电视声音调小,问他:“你喝酒了?

我去给你煮点醒酒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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