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梯里,那一句让柳笑笑暖心的问候,那一只温暖的有力的手。

……

“你他(……)是个傻(……)吗?”

许敏劈头盖脸骂了过来,用词之肮脏恶毒,让柳笑笑简直不相信站在对面横眉立目叉着腰的是个女人,如果是,那么绝对是泼妇一词最好的诠释。

“你说你能干点什么?啊?你个笨蛋傻蛋傻(……)玩意儿!”许敏指着柳笑笑的鼻子骂道,“说你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说你是酸文假醋干不了别的的艺术家,您还真做给我们看啊?我问你,这大油盘子哪儿拉来的?”

“楼下流水线机器口啊。”柳笑笑低声道。

“这是烘烤过油点心的油盘儿!你个大傻(……)!”许敏吼道,甚至吼声惊动了整个偌大的厂房,许多别的车间的男女工人纷纷出来走到二车间门口探头探脑看热闹。

“咱们这是无油点心制作车间你知道不知道?”许敏吼着。

“知道。”

“知道还把大油盘子拉咱们这儿来?咱们这儿不能有油盘儿你知道么?”

“不知道。”

“好!你牛!”许敏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些被柳笑笑拉回来的油盘儿,“姑奶奶我今儿让你知道知道后果。看见那边和好的面了么?去,撕一块儿下来。然后给我擦,给我蘸,给我抹,什么时候把你拉回来这上百个盘子给我擦得干干净净什么时候你今儿算下班!”

“那这拉盘子的活儿?”柳笑笑问。

许敏一扭头,喊道:“小王小李,你俩姑娘辛苦下,去楼下拉盘子吧!谁让咱们这儿来了个绣花枕头——禁看不进用的货呢!”

小王小李应声过来,拉起小车,临出车间,俩女工纷纷瞪了柳笑笑一眼,骂道:“傻(……)棒槌!”

这一刻,柳笑笑的怒火顶到了天灵盖。凭什么?凭什么我柳笑笑要在这里受到人格、尊严上最大的羞辱与谩骂?就算我在道德修养和人格上不高你们一等,就算我们是平等的,你们有权这样骂我吗?

柳笑笑感觉自己的世界在轰然坍塌。

……

坐在车间一角,用面团儿擦拭着一个个浸满油污的铁盘,远处做点心的女工们不时投来鄙夷的目光,柳笑笑泪水在眼里打转。

他想到了校园的快乐时光,想到了那些可爱的同学们欢笑的脸庞,想到了大家一起无拘无束的玩笑、上学时阳光明媚的课堂、下课后集体骑车去溜马路逛公园转商场、小饭馆的聚餐、河边草地上大家的欢声笑语、周方的吉他、他的吟唱,还有他登台时的掌声和欢呼,他想到了家里父母对自己疼爱有加的眼神;他想到了和周方谈论摇滚、一起看摇滚乐录像带、吉他学习班上震儿哥手把手地教他弹琴、权儿哥亲昵地扒拉着他的头发并送上的鼓励和祝福……这些,想来似乎都已经那么遥远,似乎都只留存在记忆之中了,而面前,是冷冰冰地、砸碎了一切美好的现实。

柳笑笑含泪想起了“超载”乐队的歌词——“底下头是人间,抬起头在天边,闭上眼是天堂,睁开眼是荒凉。”

……

待笑笑擦完那百十来个油盘,已经是晚上八点,厂区已经下班,厂房车间空无一人。

班车早已开走,柳笑笑只得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厂区,去几里地外搭乘公交车。

夜晚的城市,灯火阑珊,丝丝秋风吹过,凉意渐浓,但比天气更凉的,是笑笑的心。

“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柳笑笑边走边唱了起来。

身后,一个声音附和着同时唱道:“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

笑笑回头,见是几天前刚认识的哥们儿小贾,想必他也是刚加过班,赶不上班车而独自回家。

柳笑笑苦笑地朝小贾一点头,小贾也回以微笑,心照不宣地,哥俩没有交谈,只用歌声交流,互相宽慰。

“伴着我的歌声,是你心碎的幻想,你用你的眼泪,抚摸我的寂寞。”

市区近郊空无一人的路上,回荡着两个青年苍凉的歌声——许巍的《我的秋天》。

“那些无助的夜,我漫无目的的走,那些无助的夜,谁牵着我的手?幸福如此遥远,我无法看见,这个城市的秋天,让我感到茫然……”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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