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是幻觉吗 2(1 / 2)
江骁赏的爷爷再也不会拿拐杖打江骁赏了,再也不会恨铁不成钢吼他了;再也不能因为他生病了而偷偷为他红眼眶;再也不会温柔地擦着奶奶的相框,训斥江骁赏给奶奶的水果摆得不好看。
爷爷要和奶奶团聚了,可江骁赏再也见不到他的爷爷,听不到爷爷洪如钟的声音。
打他、骂他,他再也得不到了。
江骁赏双手扒在爷爷去世的床前哭得跪到地上,哭得不能自已,哭到腹部的伤口裂开流血,哭到呕吐,那是他这辈子最伤心的时刻。
没有人能让他感到丝毫慰藉和痛苦缓解,他最想要抱抱他的那个人,不在他的身边,也永远不会抱他。
爷爷在BJ火化那天,江骁赏还是下意识地跑向了丁牵运的住处,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了。
爷爷的骨灰被装进骨灰盒那一刻,江骁赏心里最想见的人是丁牵运。
原来失去了最爱的人,想见的是自己在这世上还活着的最爱的人。
心情太过强烈,无法控制。
但江骁赏跑到小区门前却止步不前,他踌躇了,他怕他看到丁牵运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要求她爱他,同时他也害怕,既知的结果还要重现。
还要再痛一次。
再痛一次也改变不了结果。
就在江骁赏徘徊动摇之时,他忽然定住,怔怔地望着前方,丁牵运正从小区里走出来。
她把一直留的长发剪成了齐耳短发,变了发型,样子看上去微微有一些变化,变了一点却也没有变。
丁牵运朝江骁赏迎面走来,江骁赏立在那里,望着她拿着手杖一步步朝他走近,再近,然后从他身边走过。
越过了他,向前方继续行走着。
她看不见,是的,她一直看不见。
打他认识她起,她就看不见他。
不但眼睛看不见,心里也看不见。
所以,只要他不叫住她,她是不可能停下,也不可能回头的。
只是,叫住了她,停下、回头,又能怎么样呢?
他要说什么……他告诉她爷爷去世了?
她最多安慰他说一句节哀顺变,除此之外还能对他说什么呢?
她不爱他,甚至拒绝他爱她。
想到此,泪水涌上了江骁赏的眼眶,哀伤让他腹部的刀口开始发痛,江骁赏低头按住了疼痛的位置。
他咬着牙吐气。
待江骁赏再抬眼,他看到前方走远的丁牵运居然倏然停住,并且仿佛有所感应般地回头。
这条小区外的路阶上,目前只有他们两个人。
偌大的天空下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丁牵运回头脸上没什么表情,眼底却有困惑,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后面有人,需要她回头去看的人。
可是身后没有任何声音。
如果是小区里她认识的人理应会叫她才是。
身后是什么促使她回头,丁牵运不知晓,可她觉得有人在看她,是无法忽视的目光。
丁牵运双目看不到,她无法看到江骁赏悲伤地朝她隔空抬起了手,他满眼泪花,用手指隔着距离,在空气中描绘着她的轮廓。
手指一点一点划动着。
纵使成为陌路人,纵使你不知道我的长相,我也要记住你的样子,永远记住你的脸,每一处五官,让它们刻在我的心里。
近在咫尺,没有接触的烙印,也能那么痛,那么清晰。
江骁赏一字一字默念着:再见了,丁牵运。
她去湖北,他去香港。
离开了BJ,他们还会再见吗?
再见又或者是多少年后呢?
阴了一天的BJ,终于飘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
雪花洋洋洒洒,静静降落,他们在初雪之日分别,没有言语。
一个带着痛,一个带着迷茫。
这是他们共同经历的第几个冬季?是他们没有刻意却共同经过的第几场初雪?
几乎两人是同时仰起头,面朝着飘雪的天空。
沉静地望着,感受着。
活着却要经历最痛的离别。
他们即将各奔东西。
三年后。
湖北一个四、五线的市职业技术学院迎来了又一届毕业典礼,虽然读了三年下来毕业生们拍毕业照不能像本科生那样可以穿上学士服留念,但大家也积极参与了毕业照的拍摄。
五六个信息2班的毕业生簇拥着他们的盲人女老师和他们全班来一张最后大合照。
同学们太开心,没有很注意盲人老师的脚步跟不上,高兴的催促险些让盲人老师摔倒,尽管如此,盲人老师也毫不在意,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不过放在盲人女老师身上的数只手,很快就忽然被一个男生冲过来一一打掉,还用胳膊肘驱赶了围在盲人女老师身侧的同学。不让任何人去碰被他护着的盲人女老师。
这个男生身高有一米八,头发短得贴头皮,眼睛单眼皮,却不小,细长的眼睛,一眯起来就显得很不好惹。他是班里的刺头,没人敢惹他,班里的大多数人都怕他。
盲人女老师在刺头男生的护送下来到信息2班的排好的拍照阵型前,她在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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