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朝天门之江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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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成顺着秦刚手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绿化带旁边,一棵大树荫下坐着一个人,从这个方向只能看见一个侧影。这人穿着浅棕色绛云纱短袖唐装,非常古朴的暗绣滚花纹,坐在绿化带的砌石岩上,屁股底下垫着一张重庆交通旅游图。

出门带地图,显然不像本地人。这人身姿非常端正,行动看起来很安逸,无形中给人的感觉气质很沉稳,以神识感应,其周身的神气温和中不失强劲。他左手摇着一柄山水题扇,右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无名指上还带着一枚绿玉指环。

从唐成站的角度看不清他的面容,这人带着眼镜,棕色的钛合金镜框很别致。他的鬓角花白,一根根的银发看上去很儒雅。唐成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捅了捅秦刚小声说:

“你过去打声招呼。”

秦刚走近两步,很有礼貌的招呼说:“这位大爷,您好!”

那人继续摇着扇子抽烟,好像没有听见,派头还真不小呢!秦刚又提高音调招呼说:“大爷,您好,能问点事吗?”

“你跟谁说话呢?”那人终于开口了,却没有抬头看秦刚。

秦刚笑着说:“当然是和大爷您打招呼了。”

“你才是大爷!”那人仍然没有抬头,却冒出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秦刚一愣,随即很机灵的改口说:“叔叔您好!”

那人把头一低,干脆不理会秦刚了,他挺有意思的,话不爱听就不搭理。唐成赶紧上前一步说:“这位大哥,我的小兄弟不太会说话,请您千万别介意,能问点事吗?”

那人终于抬起了头,微笑着说:“还是你这小伙会说话,有事就问吧。什么大爷、叔叔的,我有那么老吗?”

看身姿这人很精神,但浓密的头发中遍洒的银丝实在太有欺骗性了,秦刚开口就叫了声大爷。等这人抬起头微笑,看面容年纪的确不大,说二十多岁的相貌也可以,形容不出的神态气质应该有三十多快四十了,眼中却有几分顽皮神色,的却很难看出他的真实年龄。

看这表情,他刚才不是和秦刚生气,而是故意逗着玩的。

唐成看见他就想笑,却只能尽量忍住。走到近前差点以为这人是一位路过重庆码头的算命先生,再仔细一看才发现,居然是位假冒的地理堪舆同行!

这人身前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两个简单的大字“堪舆”,上面还压着一面罗盘,像模像样有板有眼。

这面罗盘看上去红木方托、黄铜圆盘、带着横竖水平仪、一角的铜牌上还有香港庆余堂的徽记,显得很精致、很专业、很能糊弄外行。

唐成一眼就看出这面破盘子在真正的地理堪舆师手中根本就没法用。

那方托就是人工高密度板刷上红漆,只要沾水就容易变形。带着十几圈分金刻字的圆盘边缘发涩,细节处加工的很粗糙。中央天池中磁针就是简单的磁化处理的钢针,而且转轴和盘面分金刻度中心对的不是很准,稍微有点偏。

这就是在农贸市场那种小型佛具店卖二十块钱一面的所谓罗盘,而且这人还是刚刚买的,漆面很新,几乎没有用过。

走遍大江南北,从古至今,唐成别说见过,甚至没听说有哪位地理堪舆师是这么做的,那不是在自损堪舆这个行业和堪舆师的名声吗。

“大哥,您是堪舆地理的?”唐成很诧异的问他。

“那是当然了,你们没有看见我的招牌吗?要请堪舆师吗?想请的话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那人摇着折扇淡然回答。

他的扇面上题着字,书法很潦草,但唐成勉强可以辨认出是一首不伦不类的诗:

柳色凄迷如烟境,落英无声寄嘤咛。

对饮总醉风流处,慰语从来忒多情。

唐成总觉得这首诗似乎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见对方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唐成终于忍不住笑了,这笑容有几分古怪,摆着手摇头说:“我们不请堪舆师,就是想问问您是做什么的?”

那人把折扇一合说:“这还用问吗?白纸黑字写的清楚,我就是堪舆地理的!”然后很不耐烦地说:

“你不需要堪舆地理也没有人求你呀,干嘛笑成这样?不请堪舆师的话,就不要挡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了。”

唐成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不妨碍你做生意了。”然后给秦刚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到不远处,也在绿化带的砌石沿上坐了下来,很有耐心的旁观看热闹。

那人倒也不介意他们看,继续坐在那里摇着扇子“摆摊”,很悠闲地抽着烟。他的烟瘾很大,半个下午抽了半盒,每次抽完,都将烟头在脚边的地上掐灭,挥手扔进不远处的果皮箱,看样子还是很讲究的一个人。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来来往往投过好奇目光的游人不少,但是找那人搭话的却一个都没有,甚至连停下来打个招呼问一声的人都没有。

自古就有“地师不起野棚”的说法。

所谓野棚,仔细说起来讲究很复杂,简单的说,像这种在路边放个招牌、往那里一坐就能开张的买卖,就是典型的野棚。看相、算命、测字、打卦、卖艺、耍猴、乞讨、卖药等等江湖人跑码头的时候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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