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二)(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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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随后声势浩荡的主力军队在宁王的率领之下以一种奇谲诡异的方式快速推进到了国都以北的密林中,并特意选在了国中大考的日子攻入了国都。因为宁王认为逞了一时豪强的莽撞只是匹夫所为,要打,就要从根基上打,而国之根基不只在于江山社稷,也在于文人士族的心中。因此,若要反抗,不仅要摧毁那人的江山,还要打垮天下士子的人心,惟有如此,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反抗。

于是揭榜之日也是宁王的军队抵达城下之时。夤夜,宁王的一部分兵马如天兵一般闪电式地降临到了城内。而大部队则整装推进兵临城下,虽有守城的将士苦苦抗争,但禁不住叛军人多势众,且又有潜入者的里应外合,北门很快失守。乌凉城中的百姓在睡梦中被惊醒了过来,好在宁王并非嗜血之人,叛军攻入国都之后,对于寻常百姓的门户并不曾烧杀抢掠,一队兵马大肆烧毁沿街的商铺书局,意图对商业和文化来一次洗劫;一队兵马则直捣生活于国都之内的各级机构以及官员的府邸,而考场周围的一些客店也成了被重点关注的对象,因为那里面住的都是来国都赶考的各地考生,这些书生,原本手无缚鸡之力,在灾祸面前更是成了无头的苍蝇,没逃走的则束手就擒,随后被叛军三个一列五个一排绑缚了起来,而逃走的书生在慌乱中受到了极度的惊吓,不是慌不择路坠河溺亡便是被慌乱的车马人流踩踏至伤至死;最后一队兵马在宁王的带领之下直逼王宫而去,在嫔妃温热香软的怀抱中酣睡的国主被殿外的嘈杂声惊醒,尚来不急系好龙袍便在一群太监和王宫卫队的护佑之下惊慌不迭地走水路逃往了乌凉河的下游。当宁王率领的人马攻入了王宫之后,宠大的宫殿上已是狼藉一片,平时不受国主宠爱而被遗弃的一些后宫嫔妃们蜷缩于大殿的一隅,面对着攻入殿内的叛军沾血的刀剑,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乱作了一团。当宁王迈着稳健而又有力的步伐一步步踏入大殿上的时候,那些嫔妃们更是吓得噤住了声。说起来这些嫔妃和宁王倒也是沾亲带故,即使宁王已经十二年不曾踏入过王宫之内。但面对着这一群现任国主的嫔妃,宁王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可怜和柔软,他抽出了腰间的剑,砍掉了龙椅之上的一个龙头之后,坚定地喊出了一个字:杀!

此时的国都之内一片混乱,城中的民众惊慌失措,哭喊声,惊叫声,声声不绝,四处都有燃烧的铺子,到处都是来回穿梭的军士,倒分不清哪是友军哪是叛军,东、西、南三个城门口聚集了无数携家带口想逃离国都的百姓。

当局势越来越凶险的时候,郊外的嫡系驻军闻得叛乱之变终于赶到了城内,援军与叛军在国都之中刀锋相见,一时间血流成河,源源不断的援军从各个方向向城中涌来,由于人寡势弱,以王宫为据点的宁王军队在守卫了两天之后,终于呈现了难以招架之势,最后宁王在贴身卫士的誓死护佑之下趁乱退出了国都往北地逃去。

但兵变还是给国都带来了严重的灾难。大量的商铺书局以及官员机构被焚烧殆尽,大批的官员及家眷被杀戮,赴考的考生虽然大多数保住了性命,但却被叛军削去了鼻子或耳朵……重新回到王宫的国主,看到大殿之上被削去龙头的龙椅,又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数十名妃子,禁不住冒火的愤怒,喉咙里面迸出来一个字:追!

相对于城中的百姓所经历的恐怖的一夜来说,少年却着实是万幸。叛军入城的那一夜,少年由于落榜事件心痛难耐,早早就收拾了行装负身上路,又半路上破天荒地第一次沽了些酒跑到乌凉河边喝了个大醉,醉酒之后又鬼使神差地跳上了一艘被遗弃在岸边的小船而睡了过去,朽烂的船绳断裂,这艘小船竟然随着水流往下游漂荡而去,少年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日上竿头。等他发现自己竟是在一条小船上随波漂流时,小船已经行出了都城,四周已是荒野一片,倒是远远的国都方向,有大量烟雾弥漫,却不知发生了何事。他极力去思索昨夜之事,才意识到大概是自己酒醉所致。此时的船底却在缓缓地往船舱里渗水,他奋力将船划向了岸边,然后顺了河岸边上的大路往下游涉步而去。不久之后,从国都溃逃出来的人流顺了大路涌至,少年这才知道国都之内昨夜发生了兵乱,而自己不经意的一场酒误竟然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少年的家原本就在东地,正好随了逃亡的人流往家中赶去。所幸随身携带的银两还有,路上的吃穿倒暂时不用发愁。

两天之后,随着叛乱被镇压了下去,重新占据了国都的亲军驱散了聚于城门口的百姓,随后国都之中实行了通禁,所有人等一律宅于家中,不得出城。

城内的乱象平息,而对于宁王军队的追截成了亲军首要的任务。大量的逃兵如迷茫的蝼蚁一般往北地溃散而去,而在他们身后,身骑铁骑,手执长矛的亲军尾随其后,遇到羸弱伤残而落单的叛军则一律杀无赦。

溃逃的叛军之中,有一队人马,有两千人之多,领头的是一名参将,胸中有一些笔墨,知这么一路往北逃下去,终将有一日则无路可退,于是转头拐向,溃逃途中领了人马改而往东奔逃而去。东地多山,就算活路不成,占山为王,落草为寇也不失为一条生计,总好过于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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