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怪石(1 / 3)
当父子俩次日再一次背起行装行进至一处低凹之地的时候,天气尚早,此刻从他们所处的位置远远望去,低谷幽深,密林纵横,有群鸟汇聚于树顶嬉戏觅食,天边朝阳如炬,将整个谷底染成了金黄色。远处雄伟高大的南巴峰已是初露峥嵘,此刻的它傲然挺立,雪线将山峰分成了白绿两种颜色,山顶的积雪洁白素雅,如同一个梦幻的仙境,而雪线以下的山体苍茫青翠,大自然造化神奇,将南巴峰装扮成层次分明的两种色彩,也给了族人们视觉感官上的曼妙。在南巴峰的半山腰,那条瀑布如一条耀目的白带悬挂于空中,山涧流水汇聚成潭溢流成瀑,扑洒而下,瀑布之上便是南巴潭,而绕过了南巴潭,在其上的崖坑之间,便生长了一棵树形矮小但却极为壮硕粗大的神树,那便是父子俩此行的目的地了。
眼见得神树已是遥遥在望,阿爸见得天色尚早,因此放缓了脚下的步子,以至于他们直到日头过午才行进到山峰脚下。连日的不停奔波,拓布一直紧紧地跟随着阿爸而并不曾落后半分,阿爸心中既是心疼又是喜悦。又连着几日父子俩只以凉饼冷肉充饥,口中早已经寡淡得很,因此趁了天色尚早,他们将行囊搁于山脚的一处树屋之上,然后阿爸领了拓布绕了山脚而行,在距离山道数百米远处,有一个凸起的土堆,其上长满了大片大片的野草,而不远处是苍翠浓郁的松树林。阿爸四下观察了一番之后,便用麻绳简易做成了一个活套,活套隐藏于草窝边缘,由拓布隐藏于草窝之中用手握着麻绳的另一端。阿爸在拓布耳边交待了一番之后也蹲俯于草窝之中,双手围于嘴边做撩喊状对着松林的方向“咯咯咯......”地叫了起来。阿爸此举是以口技模仿了雄松鸡的叫声,但在拓布听起来竟是几可乱真。口技一门源自部落祖上,迄今已逾数百年,先人们在漫长的猎狩过程中逐渐掌握并发明了各种各样的狩猎技法,他们或用网,或用陷阱,或用索套,但这些方法中很重要的一点便是需要事先预知飞禽走兽的行为路线,颇有守株待兔之意,虽是有效,却费时较多,于是便有一些猎人在经年的猎狩过程中逐渐摸索出来口技这门技法,他们于特定地点预先下套,然后便利用嘴上的功夫模仿各类动物的叫声,主动引诱出猎物,然后伺机猎取。此法简单便捷,省时省力,且极为有效,因此得以在族人之间传播开来,后来便发展为一门独门技法,不再只以狩猎为目的,必要的时候,还是救命之术。他们学猿啼,学豹吼,学鹰啸,学雉叫,学鸟鸣,学狗吠,或为引诱,或为欺骗,或为恐吓,无一不像,无一不精,终于使口技这门技法逐渐发扬光大并一辈辈传承了下来。
阿爸逼真的声音模仿果然有效,几声之后,便有一只身型肥硕饱满的雄松鸡雄赳赳地从那片松林之中一步一步循声走了出来,时下正到了松鸡的发情季节,而这只雄松鸡听到了松林之外另一只雄松鸡引逗雌松鸡的啼叫之后自然是愤怒异常,自己的领地岂可有“他人”觊觎!因此它循了声音便出来一探究竟。但听得声声啼叫,又见草窝中一处窸窸窣窣的抖动,雄松鸡料定草窝中一定有一只外来的雄鸡,雄松鸡本就是好斗之物,这下更是怒不可遏,竖起了脖颈处的羽毛直着脖子便往草丛处冲来。拓布等的正是这样一个机会,待雄松鸡爪子踏进了圈套之内,拓布握紧了绳头一个回拉,圈住了鸡爪的套口猛然收紧,正向前跑动的雄松鸡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便扑倒在地,但它反应敏捷,翅膀一个扑棱旋即便站立了起来,当它随即发现脚下被套牢而接着出现了人类之后,顿时明白了危险,扑棱着翅膀挣脱着步子“咯咯”惊叫着就要逃离,而拓布牢牢抓紧了绳头,同时不断收短了绳子,而此刻的草丛中又冲出了阿爸,一个箭步上前,抓紧了松鸡的身子。饶是它扑腾挣扎,扇翅哀叫,挥舞得半空中尘土满天、鸡毛乱飞,但最终还是被父子俩牢牢地绑缚了。一切就在片刻之间发生了,可怜的雄松鸡死也明白不了这竟然是个圈套,但即使它明白了过来,生命也走到了终点。
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易诱捕到了一只雄松鸡,父子俩欣喜不已。真是一只好松鸡,斑羽艳丽,肥美雄健。为了制止它不停地扇翅哀叫招来其他山兽,阿爸只好一只胳膊抱紧了它,另一只手用力捏住了它的脖子。他们找到了近处的溪流,对松鸡进行了现活宰杀,割颈放血、拨毛、剖肚挖肠,血水随了溪流远去,腥味不一会便会弥漫整片溪流和山林,反而让一些嗅觉灵敏的捕食者无从溯源。他们随后挖坑埋藏了鸡毛和内脏,将杀好的松鸡用溪水冲洗干净。既使宰杀完毕,这只松鸡仍有数斤之重,足够父子俩大吃一顿了。
阿爸找来一些草棵茎叶,这些都是部落中常见的佐味料材,大山之中从来不乏这些。他将这些茎叶填塞于松鸡的肚腹之中,又将松鸡表面涂抹了一层盐巴,然后又用几片阔大的树叶包裹了鸡身,最后阿爸就了水边将松鸡全身又涂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他在一边忙活的时候一边示意拓布将随身的两个葫芦中灌满水。
阿爸的一系列行为让拓布看得如坠云里雾里、捉摸不透。拓布一直疑惑于山中不能点火,而杀好的松鸡又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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