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冬眠和冬趣(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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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壮的芦苇收割回来分至各家各户,而剩余的芦苇只好可惜地一把火烧掉,否则荒芜的芦苇将阻碍来年新生芦苇的长大。而那么大的芦苇园,一旦烧将起来,火势滔天,好在远离了林木,倒没有带来其他的危害,只是却焚毁了兽物的家园,烧荒的人们看到一只只的鹿和狍子以及狐狸、野兔、山鸡从着了火的园中冲出,四散逃离。火烧过后的大地一片黑黝,人们在其中发现了许多由于被大火围困而来不及逃出的兽类尸体,以至于空气中也弥漫了浓浓的烤肉的焦糊味。这些可怜的兽类和烧为灰烬的芦苇一道化而为肥永久滋润了身下的土地,待到来年,新生的芦苇将节节冒出,葱绿的植被将再一次覆盖这片滩涂。

族人们将割下的芦苇编织为帘挡,这些严密厚实的帘挡将为家家户户抵挡冬日里屋外的寒风。而又有族人将芦苇用锋利的专用小刀剖割为条,编织为苇席,以备来年夏日里使用。又有那细巧的女人们将麻布一层层裱之,做成厚实的靴面,又以芦花充分将其隔层填实,做成了一双双的芦花靴,此靴笨大,穿之却轻便舒适,保暖极好,因此一双双的芦花靴便成了族人们过冬必不可少的绝好之物,只是人人脚下均像踩了两个大笸箩,颇为滑稽可笑。

此样的时节,家家户户的院落中均堆靠了成捆的芦苇,而空气中也溢满了芦苇的清香,地上一片苇屑和芦花,不久之后,这些碎屑将被女人们送于灶间做了烧火的料材,而剩下细小的苇杆则被孩娃儿们拿了在寨道上玩耍地打斗。别样的季节,别样的景趣,芦花飞荡南飞雁,人间烟火另一天。

忙罢了编织之后,时节已近深秋,族人们又纷纷赶了牛车去北方的林边捡拾灶柴,因冬季取暖造饭用度较大,因此族人们需在冬季来临前再囤积一些柴禾。那些或倒下或挺立的枯木败枝为族人们提供了取之不尽的柴禾来源。他们收集并就地截取后装车,源源不断地运回部落,不消几日,家家户户的柴禾垛便堆集得有墙头般高,用至来年开春是不成问题了。

因要帮助阿爸和阿母做活,拓布便没有了那么多的时间去看望小乖,眼看天气越来越冷,拓布便不免担心小乖的处境,也担心哪一天就看不到了它。但他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去避开这个时节随处可见的族人们,因此只能挑了黄昏时分族人们都几近归家时才瞒了阿爸和阿母去看望小乖,但每次又不敢耽搁时间太长,而且白日已是愈来愈短,经不起了消磨。

好在小乖被水虱噬咬的伤口已经在拓布的照料下痊愈,它的食量有所见长,且精神头也愈加好转,肥美的大王蚯蚓滋养得它的体型愈加的丰满和润泽,以至于后来拓布总喜欢摸着它背壳边上丰厚的肉肉,如同抚摸一个巨型的肉团。

但寒冷还是如期而至,拓布和小乖在这个深秋的黄昏里结束了最后的对视。细心的拓布发现那一日的小乖神情中似乎多了一些异样和躁动,望着拓布的时候它的头来回地伸缩着,然后又望一望深沉的河面,嘴巴偶尔开合着,吐露着“嘶嘶”的声音。拓布的内心里瞬间多了落寞和伤感,“小乖!”拓布望着它道,“小乖,你是不是要去大睡一觉了,再看到你是不是得明年的春天了?”拓布轻轻地问道,似说给小乖,也似说给自己听。继而两个伙伴皆是长久的沉默,而天色已经昏暗,他们不得不分开了。小乖在最后一次美美地吃了顿大王蚯蚓,也最后一次和拓布互相枕靠着相处了片刻之后,小乖缓缓地下了河堤往河中爬去,而这一次它没有一去不回头,而是几步一回首地不时回头看着拓布。“去吧,小乖,我会等你的,明年的春天,我还在大石旁的这棵树下等你。去吧......”拓布似乎再也说不下去,一阵酸楚由心底而起,瞬间弥漫了整个身心,即刻便是泪眼模糊了。他站在堤岸旁的大树下望着小乖缓缓地爬至河中,然后一点点地消失于水下。

后来的几日,小乖果然没有再出现,直至初冬来临,天气一日更冷于一日,拓布确认小乖已经找到了温暖的洞穴美美地入了梦想,他虽有失落但终究是放下了心来。

冬天的部落,田野中万物凋零,萧瑟一片,因了大山的阻挡,部落的冬天没有太多的冷风,倒是雪下了一场又一场,天地苍茫一片,冰冷得连鸟儿也不见了踪影,就连阿鲁尔河也有了流冰。而部落的人们在这样的天气拢一推炭火,一家老小围坐于炭火边,一边谝着闲话,一边烤了红苕或秋天里腌下的咸肉,红苕的软腻香甜和烤得滋滋冒油的肉条,让一家老小吃得额头冒汗,这样的日月简直不要太幸福。

于拓布而言,这一年的冬天是如此的漫长,连绵的雪一场又一场地落下,他每日里便只好围着了炭火,看房檐下的冰溜子因了炭火的炙烤而一滴滴地落下水珠儿,而整日间围炉的日子也逐渐寡淡如那不断重复和机械滴落的水滴。秋天里酿下的野苹果酒,此刻阿爸正好拿来靠于炭火之旁煨热,一家人啜着酒就着各种烤食,阿母似乎再也不需要下了灶间做饭,上屋间的这个火炉便成了一家人的冬日小灶。

但这样的日子既使再过于美好也禁不住连续地重复,许久之后,蜗居久了的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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