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落网(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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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个水旺老汉,自从老伴和儿女先后去世之后,行为上便变得有些乖张,三天两头离开了部落出外游荡,连带着养下的猪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族人趁他回来之时问他去了哪里,他说去找点东西,至于找什么,又去了哪里找,他却闭口不说,但停留几天几后,他又会出去。有进山的人在林中见过他,又有人在上游的河岸见过他,还有人在部落的坟岗见过他。总之,水旺老汉在任何他想去的地方都出现过,族人便以为他是因受了刺激而失了心疯,但观他言行,又和正常无异,便索性任由他去。除此之外,这个水旺老汉即使身在部落,却又有个不大雅的癖好:爱好拾粪。

部落中几乎家家养了猪,有些人家图省事便将猪放养了出来,猪在圈中时,尚知干净,养在了户外,失了约束,便随意地拉撒,于是部落的道上,水井旁,甚至于神庙前,总会莫名地冒出那么攒尖般的—堆污物,遇之让人嗤鼻。又有一些人家的娃儿,若失了大人的管教,也会在道旁路边随意地拉撒,因此不免会给部落带来一些污秽之气,而倘若被水旺老汉碰上,却如同遇到了稀有的瑰宝,但见他左手拿平了铁锨置于大粪跟前,右脚顺势掌了鞋底,就了放平的铁锨轻轻往后一拨划,而同时左手擎了锨把往前一个推送,“嗖”地一下便铲了粪物,此时右手顺势也掌管了掀把,然后双手稍稍用力就势一个倾斜,粪物便入了随手提着的箩筐,看得筐底又多了一坨,水旺老汉这才面露极大的满足之相接着去寻找下一处……

做为同时代长大的一辈人,族长和大先生曾邀了水旺老汉一起吃酒,席间族长和大先生曾经因此事说教水旺老汉,但老汉两眼一乜斜,当下面露不悦,对着两人道一句:“粪土一箩筐,赛过仓中粮!你俩懂个甚!”将两人生生噎了回去。两人只当是水旺老汉受了家事刺激才落得个如今这般模样,于是遇到老汉又在拾粪也不再多说,只是心下慨叹不已。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水旺老汉的举动也确实给部落带来了许多的整洁。

这也都已经是往事,如今老汉竟然这般逝去,围观的众人无不落泪,一个个红了眼睛。尤其是大先生和族长,作为和老汉一直交好的同一代人,看到这个凄苦的伙伴撒手而去,又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心中的悲伤自然难以言表,但眼下还不是悲伤的时候,豹子这个祸害还没有除掉,部落的老人、女人和孩娃儿们还都紧闭了门窗被困坐于屋内,都在眼巴巴地从门缝或窗格间观望着外面的情况呢。

此刻族长擦干了泪水,心下思忖,如此局促的院子,好几个壮汉竟拿它不住,这下跑脱了出去,偌大的部落任它跑去,只怕再拿它就更难了。但倘若任其归山,终究还是个不可料想的祸患。当下便拉了大先生到一边来商议捉拿的方案。族长道:“部落这么大,那大豹又是个活物,一群人这么盲找盲撞终不是个事,你我总该想个法儿才好。”大先生擦了一把老泪恍然道:“我也是急晕了头,你说的在理,自当如此。”两人经过分析,一致认为:这么乱纷纷地挨家挨院寻找终不是办法,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那豹子若藏匿于某处,即使想出来也可能由于外面人多而被吓得不敢出来,反而坏了事。当务之急,应是先确定一下豹子的方位,只有这样才可以决定接下来的事情。族长当下叫来族人中几个经验丰富的猎人,低头吩咐了几句,那个领队的喏喏点头而去,不多时那人便牵来了两只狗子,又早已有人从水旺老汉家的院落里找来的一撮儿豹毛放在两只狗子的鼻子下嗅一嗅,部落中的狗子常年随部落的人们去野外打猎,和人早已有了默契。

当下两只狗子在前嗅探开路,众人手拿了家伙什跟随而上。他们先到了水旺老汉家旁侧的那户人家,因早已有搜寻的小队在这户人家柳树做成的墙上发现了豹子略微带有血迹的抓挠的印痕,他们仔细观察后认为那豹子正是从此处下了院墙,但村道的土面经过人们天长日久的踩压后已经太硬,所以看不到豹子又去向了哪里。但既然有抓痕在,这里可做为搜寻的第一个起点。两只狗子在抓痕处的地面四处闻嗅一番,便欲挣脱绳索往前冲,牵狗的人牢牢牵了跟去,其他人一并紧紧跟上。他们发现豹子下了院墙先是沿着村道行了一段,然后在北边的路口左拐一路向北出了部落。他们沿了此条路线继续跟踪下去,又果然在部落北边的沟渠边上发现了一串连续着三深一浅的脚印,联系到豹子受伤的一条后腿,无疑便是它了,随后在更远处的一棵灌木丛上发视了豹子被树枝钩挂住的一撮儿毛,接着狗子拐道往东,众人随了狗子一路追寻,在黑龙沟的入口处,爪印消失在了荒草之间,沟中道壑纵横,杂草丛生,幽深诡秘,别有洞天,大豹进了沟里便如同鸟入山林、马放南山,再继续深入下去只会是徒劳,众人便停止跟踪返回了部落。

众人将一路追踪的情况汇报给了族长,又分头挨家挨户通知豹子已出了部落。老人、妇女、娃娃们这才松了口气,纷纷走出了屋子,但随后却陷入到了水旺老汉死去的悲痛之中。部落遗世孤立太久,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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