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章 失控(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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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青白的手一蜷,放下厚重的玄色帘。

车外,又是一阵颠簸。

何家公子猛地身子前倾,有些不稳。他堪堪扶住梨花木制的车框,颤颤的抬了眼。

凭几上,端坐一位玄衣男子。

那男子面色苍白,点墨漆眸,唯有嫣红的嘴唇,正似笑非笑的勾着。

似乎想到什么令他高兴的事,他唇角的弧度弯的更大,漆黑的墨瞳深处,却只有无尽的寒意。

何家公子微微瞧了一眼,便唬的低了眉,连连收回目光。

“你说,柳家什么时候多出个这么鲜活的人?”那男子似在回忆,殷红如血的嘴唇轻轻阖着。

“爷,要不要奴才去把人给您弄来?”何家公子脸上勾上一层谄媚的笑,“放心,奴才定能办好。”

那男子置于膝上的手指动了动,半晌。

他叹道:“罢了。”

罢了,入了那见不得人的去处,再鲜活的花朵也会枯萎。

柳家的车厢内,一支白玉扇儿艰难的在车内东歪西倒,它艰难的在毯上打了几个滚,最后静静躺在角落里。

柳如修一向珍视的宝贝白玉扇儿,经适才的颠簸脱手后,就未能回到主人手里。

此时,扇儿的主人眉目锁得紧紧的,心里闪过几丝异样。

虽小时候也同清霁共同赛马,可他总是会偷偷放水,让着小姑娘,宠着小姑娘。

因此从不觉清霁的骑术高超到这等地步,几年的时光,真的能让人蜕变如此之大吗?

车外,洛清霁畅快的哈哈大笑,又借着小厮的身份肆无忌惮的啐了句:“呸,何家这群杂碎。”

曾为女帝的她,出于军营行伍之间,也曾走马挥鞭,披坚执锐,与将士们一同拼杀,很是…学了些粗话。

此情此景,她心里颇觉痛快,嘴上忍不住带出几句。

柳如修:“……”

他拂了拂耳朵,一定是听错了。

“我说清珩。”

马车又是一荡,生生将柳如修喉咙里的话逼了下去。他扶住车框边沿,心里变换几番,才感慨道:“清珩,清霁妹妹现在的变化还挺大的。”

苏寒暮闻言浅笑,他轻轻将躺在细绒毯上的扇子拾起,扇叶合拢朝里一折,递与柳如修:“有什么不对吗?”

小姑娘前几世,总是活的畅快淋漓,嬉笑怒骂,宜喜宜嗔。

可自从来了这个时代,眼见的老成了许多,说话做事有条不紊,看着却让人…心疼。

他隔着青碧的帘子,宠溺的瞧了眼活力四射的身影,又忍不住笑开。

车外,娴熟的吁声响起,丹毂渐渐驶的平稳。

看样子,清霁已经稳稳压住了何家车架。

“驾驾驾——”另一股尖利的男声伴着鞭子疯狂的抽动以及骏马的长啸声,响彻整片山谷。

薄雾微散,秋阳蕴着青白的光,给碧色的山巅抹上一道暖暖的浅黄。蓦地一声惊响,搅破整片安谧,一时间叫骂声、嘶吼声,惊得藏在树梢间的山鸟,扑棱着翅膀,朝碧空里冲去。

与此同时,那匹浑身雪白的骏马,带着漫身的血痕,绝望的啼破青山。

它赤着眼,拼命的甩着蹄子,想要脱出禁锢。

转瞬间,何家的马车又与柳家齐平,竟直直的往崖边冲去。

“停下,停下!贾青,快给爷停下!”惊恐不安的语调,不乏战栗与颤抖。

何家公子撅起屁股,往后一拱,试图用此法制住失控的车架。

“公,公子,奴才停不下来了……”贾青瞪着双眼,死死勒住缰绳。

马儿更加被激的发狂,血色在它纯白的身躯上绽出一朵朵艳红的花,是彼岸花。

成片成片的彼岸花开到荼靡,暗红的血色从花蕊里一股脑儿涌出,将雪白的皮毛染成可怖的红。

鲜血与死亡。

它疯狂甩动鬃毛,洒下血珠子,奔向它的宿命。

洛清霁瞳孔一滞,她看见,这马湿漉漉的瞳仁里,竟人性化的浮出朦朦雾光。

万物有灵。

“救命啊——”贾青尖着嗓子,惊魂失措的抖着绳子吼道:“求求你了,停下来!”

那马儿愈发狂躁,它疯狂甩动头颅,像要摆脱浑身的束缚。

马车离悬崖愈来愈近,崖边的小碎石骨碌碌的在焦土上滚来滚去,贾青吓得一屁股顿了下去,手里的缰绳松脱。

与此同时,何家车架里,蓦地爆出一阵喧哗骚动。

“贾青,贾青,你不要小命啦?快给爷停下!”何公子仍在车架内怒吼,他颤巍巍看了眼端坐在身旁的男子。

男子不喜不怒,眼眸深深,嫣红的唇浅浅勾着。

端的恬适安然,却看得他汗毛直竖,冷汗横流。他扯着嗓子道:“若是今儿爷出事了,你全家人定会给爷陪葬!”

莫说贾青全家了,若是这位爷出事,就连何家九族,都要陪葬!

贾青闻言,支着腿儿,拼力站起来。他目光一厉,对准马脆弱的脖子,咬牙一扑。

那马儿愈发发性,四蹄跳脱,蹬蹬砸在土坑上,一双漫着水汽的眼细细布满了猩红色。

它完全失控了。

贾青不顾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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