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会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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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个表格我又没填过,真是不知道怎么填。这又是关系到全院的事,所以还是开个会讨论、讨论……”

女人甩了甩她很引以为傲的浓密的头发(五十多岁的人,在这个人人“秃然”的时代,而拥有如此发量实在是配骄傲的),略施粉黛的脸上挂起了笑容,以一种心安理得又飘浮着些许抱歉的语气跟表情,和学院秘书解释着。然后,和秘书一起,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走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圈人。多数都是懵圈的,包括她,表格分配给她的部分她已经填完,问了一下其他人,大家也说自己的部分已经完成。

那么,这个会是要开什么?

“那么,哈…我们就开…哈始了。”“浓密头发”拉开凳子坐下,挺直腰杆,抬头挺胸,开始发话。

她仔细看了一下“浓密头发”:年过五十,浓密黑发烫成时兴的样子,柳眉杏眼,脸部轮廓清晰,说话时嘴角上扬,端着一股子平易近人,身材匀称,尤其在这个年龄,相当难得——真真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听说,年轻时她可是校花呢!

“啊,今天啊…这个会,就是要哈…把这表格哈…给他弄出来。这个哈…很重要嗯…大家要重视。所以哼…我把院长…啊…书记嗯…啊都请来了。”

“半老徐娘”就是这个毛病,站着不说话还好,一正式说话就哼哼哈哈、口齿不清,仿佛嘴里吊着一口气,随时有上不来的危险,听得人难受,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上课的?

对,听学生抱怨过,她上课主要讲的是自己高贵又高雅的个人生活,自己争气的儿子(完全没遗传到她的头发,20多岁就“秃然”的“领导气质”满满的枸杞青年)又如何争(zuan)气(ying)了……

可能、也许,大概讲这些时,那股骄傲劲儿能打通她那口吊着的气。

学院秘书,打开投影大屏,表格赫然出现。

她顿时明白,这会还真得开。

作为项目负责人,“徐娘”只是将她从学院秘书那里听来的内容,分配给了大家,然后自己填了一格。大家填完后,她就没再打开过表格了。

如果不开这个会,真没人知道光拿钱不干事,是可以这么趾高气昂,委屈巴巴的。

“那么,啊…我们…嗯就开始改,一句啊哼…一句改。”

过去,这种表格就是项目负责人一个人填了就完了,而且不到1个小时就能搞定。而学院改革以后,负责人填表的工作要计入工作量,其他人是没有工作量的。

现在的情况却是,“徐娘”已经“白嫖”了大家,还不愿意打开表格自己统稿,非要把全体人员拉到一起改,顺便“殃及”学院那几个领导,给她站台!

会议室里的人顿时都有点儿憋不住了,包括站台的那几个。

“这个一句一句改,要改到啥时候呀!”颍老师爆发了。她最是目光如炬的,还没开始开会就已经一语揭露过本次会议的本质——某人不想干事,拉人搞事,绝对又是一场无耻的表演!

“就是,这个哪儿有必要我们来一句一句改嘛!”

“我们都填完了,统一下稿就好了嘛!”

……

见大家不满,“徐娘”顿时拉长了脸“这个嗯…啊是学院大事,每个…嗯人都要重视。我身体…啊又不好…昨天弄哼…到两三点……”

“大家要重视!今天不改完,就明天改,改完为止!”院长看“徐娘”又要老生常谈了,赶紧跳出来定调。

他太知道“徐娘”的手段了,从学院到学校她能哭诉个遍!也不知道她这种以大家闺秀为人设的人,怎么抹得开面子,上蹿下跳地哭诉的。在自己这里哭诉,他实在烦(他自己还想哭诉呢);跑到学校办公室哭诉,他没面子。马上就要上岸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

“哎呀,我们绩效改革了,改表格也是“挣工分”嘛!大家……”

“不行,今天来的人都没有课时,课时要给做事的人!”

院长还说完,“徐娘”就从“悲惨”状态转换到了疾言厉色,连杏眼都竖了起来,毫不给面子地纠正了院长。

她坐在旁边,颇觉这场戏好有起承转合,有点儿渐入佳境。

没想到,“那就是只有孔老师有课时嘛!”颜老师竟然语出惊人!

“精彩!太精彩了!”她在心中暗暗叫好。

“徐娘”(徐娘=孔老师)仿佛被魔法攻击击中,突然定住,银盘一样的脸瞬间变成了鱼盘,一层黑气陡然从面部升腾。她拿出负责人的气势,狠狠剜了颜老师一眼,然后扭头不说话了。

“哎呀,那就改嘛,来来来!”颍老师知道今天不改出来,肯定没完。本着早点儿解决问题,早点儿解放大家的想法,颍老师赶紧打破僵局。

“改吧,改吧……”

大家无奈,只能妥协。

“这个部分是我填的,不要因为我是负责人、点长,就不提意见啊!”“徐娘”突然又挂起了笑容,平易近人起来。

……

“这句话不通顺嘛!”

“这个语法不对嘛!”

“这个词错了嘛!”

“这句话缺主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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