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羽客(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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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转身走开,径直走到陋室另一边的桌椅旁坐下。斗笠行囊都放在桌旁,目光望着桌面,显然是坐定了不会离开。

许麟书撑着灶台直起身来,从洛风时的角度看不到他神情,洛风时也没有去看。半晌后听到他慢慢将米倒进锅中的声音,这处茅屋大约是这片大地上最后一间飘出炊烟的屋子。

木桌与乡野人家的家具同样粗糙简陋,但至少比板凳并成的饭桌高些。洛风时眼睛的余光看到许麟书的身影从旁边慢慢走过来,将一碗饭放在桌子的他的这一边,再端着碗在另一边坐下。

两人之中谁也没有动筷子,相对而坐好似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许麟书低着视线,洛风时先抬起眼,注视着他,轻轻道:“你在害怕。你为什么怕我?”

许麟书抬头目光飞快地与他相触了一下,又落到旁侧。

“该是我怕你才对啊,麟书。”

洛风时直视着他的眼睛,挑眉道,“许麟书,我真是怕了你了。”

许麟书没有想到他会来,更想不到他能找到这里。

在洛风时身披着暮色乡烟,一身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站在渐暗的天色中与他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许麟书就能想象出他是走过了多少路多少山最终来到的这里。

从青髓山到此地七百余里,每一寸土地许麟书都曾经真真切切地走过,独自一人,走走停停,所有问他姓名来处的问题他都不答,最后在这里落脚,结庐暂居下来。

洛风时走过的路只会比他更多。

许麟书坐在洛风时对面,他不会听不懂洛风时的语气。

许麟书道:“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说得很突然,却又好像并不令人意外。

许麟书注视着前方的桌面,洛风时盯着他的脸。

“说什么,”洛风时道,“我听不见。”

许麟书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

这一遍最后一个话音落下的时候许麟书抬起眼皮来,清泉冷石般的双眼第一次主动地对上洛风时直视来的目光。

“对不起?”

洛风时眯起眼睛,冷笑了一声。与他目光相触的人一般不会长久地与他对视,因为他的目光有一种力量,对视的时间越久,好似便能穿透对方的双眼,直侵入进人的内心。

许麟书感觉洛风时的目光在攫住自己。

“许麟书,你在流放你自己吗?”

洛风时问,盯着他缓缓道,“你差点让我找不到你——”

许麟书在逐渐压低的声音中感觉到了一触即发的可能性,从他二人共同处在这陋室里开始,便有一场风暴在无形中酝酿,迟早被引爆。

许麟书站起来。

洛风时也站起来。

座椅被撞开的声音如同霹雳惊响。许麟书要后退但洛风时比他快得多,一把抓住了他衣袖,反手绞住他手腕。这房间原本不大,除了简陋的家具就是墙。许麟书激烈抗争,无奈洛风时的力气就像是猛虎一样,二人拉扯了几步,洛风时脾气被引上来,钳住许麟书手腕将人往后逼到墙边,直接压在了墙上。

许麟书后背撞了一下,吃痛吸了一口气。他也已经不是昔日的少年了,无论是法衣还是道袍他都撑得起来,修长身形宛如一棵痩竹或是青松。此刻反借着背后的墙壁的力,许麟书用力竟将洛风时推开来。

而洛风时只管钳住他手腕,许麟书挣不过他,顷刻再次被摁住,牢牢制住了双手。

二人之间距离不足咫尺,近到连呼吸的气息、身上的热气都在互相浸染。过去的多少个时刻似曾相识,许麟书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眶微微发红。洛风时感觉到他慢慢放下了僵持的力量,空气中只能听见呼吸的声音,彼此的胸口在起伏。

洛风时盯着他,时间久到许麟书都在想要不要开口说些什么,然后突然吻了他。

许麟书的大脑在一瞬间猛然懵了一下。

洛风时不用费力便能撬/开他的唇/齿,逼得许麟书的后脑也向后靠在墙壁上。这种情感的宣泄是带着侵略性的,好似一场云层中等待了很久的大雨终于落下,要在昏天黑地之中把山川万物浇透,才能有湿漉漉的清净晴明。好似在纵横大地上已经奔腾奋涌了万里的江河,土垒与山丘拦不住它,历尽千难万险也要冲入平原,与渔舟柳岸相舐,犹有破关而来的尘土锈气。

许麟书扬起下颚回应他,下颚的线条已经完全褪去了儿时的稚嫩。他是长成的鹤,不曾辜负十五年前众人对一个玉琢般的孩童成年后风姿的所有遐想。

唇/舌/交/缠的湿在此时代替了泪水,在这样近的距离,许麟书看不清洛风时的脸,莽莽暮色荒烟之中,没有人能想到此刻山顶的一间草庐之中发生着这样一场情感的剧烈激荡。

霞光收回去了。

许麟书抽出手来推开洛风时,而洛风时只望着他,由着他推开。

许麟书不敢问他是什么时候回到的蜀地,轻轻换了个问题,道:“师兄师伯他们还好吗?”

“都还好。”洛风时道,他身上没有了初时的那种冷意与怒气,但许麟书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落寞和悲伤。

洛风时道:“你师兄找了你很久,他们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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