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美人(下)(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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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生下的皇子如今都该三十几了……”

三十几……

孟兰山站在天牢之内。无论怎么看,面前的年轻男子显然没有三十几。

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慕容良不是先帝的孩子。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杀看出了他长相与昔日良昭仪相似的首领太监,身世是他从一出生就要掩藏的秘密,即便是身在冷宫的废妃,私通仍然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慕容良的目光落在那张薄薄的画上,他没有再像杀首领太监一样暴起,而是像是被拉回了什么不真实的幻境。他的神情变得很奇怪,很平静,那画上女子含笑的唇角有一种温柔,他的视线便落在那张与自己极为相像的脸上,被拉入,陷进去了。

末了慕容良一叹,他道,“你都知道了。”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孟兰山道:“我想听你说说。”

画上女子依然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好像莞尔一笑凝固成了永恒,永远在以团花屏风为背景的春色中,远离了一切风霜与雪剑。慕容良记得年幼时住的地方好似一个大杂院,唯一不同的是里头住的都是女子,很多人早已年华不再,却依然能看得出当初的姿容与风仪,也有很多人还很年轻,常常自言自语,或者突然大哭大笑起来,遇见自己便神情古怪地蹲下来呼唤自己过去。慕容良直到今日还记得那声音,那声音又轻柔又诡异,好像一具尸体在呼唤自己早已远去的魂魄。

母亲说那些女子中很多都是世家大族的出身,北边荒凉的小院子里住了一个满头班白的妇人,母亲唤她娘娘,求她教自己写字读书。那妇人同意了,却也摇着头对母亲说了什么,她说,这男孩在这里养不大。

所有女子都知道这里有一个男孩,他也几乎是被所有女子共同照拂长大的。他的容貌来自母亲,形容举止则承袭了那些世家出身的宫嫔。他没见过他的父亲,只是听见过议论,说他那个当侍卫的爹在得知母亲有孕时便吓得再也没来过。

冷宫里的妃子在变少,那个教他写字的娘娘病了一场就没起来。杂役将她的尸体烧了,倒在了井里。那时他已经十岁,开始知道担心一些事情的发生。

然而变化来得更快,当那天一个圆脸的太监来到他面前时,他想起来白发娘娘说过的那一句“男孩子在这里养不大。”

宫里不能有男孩子,内宫更不能有。然而那太监并没有惊叫着向旁人报告,而是蹲下来温和地看了看他。太监是母亲找来的人,母亲告诉他,从今以后他便是这位公公的儿子,恩公会带他出宫,宫外有大宅子,他在那里可以衣食无忧。

他不肯走,然而他最终也走了。宫外确实有大宅子,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半年后,太监在宫中犯错被打杀。他就流落在了外面。

慕容良回忆,再之后,他遇到一伙盗墓贼,见他年纪小胆子大,能进到他们进不去的盗洞,便合计收留了他。那时他没有名字,是那些人说他长得好看,像慕容氏的鲜卑人,因而送了他一个慕容的姓。他自己忆着母亲,取名一个良字。

后来那群盗墓贼不知怎么盯上了尺五楼,全都死在了里面,唯有他没有。

也是在那里,他遇见了段渊。

从此他真正是慕容良,没有人知道他从前的身份,他成为了尺五楼的慕容良。

所有埋藏的秘密终于在十几年后重现于人前,慕容良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抬起眉,平静地看孟兰山,“我从出生便是死罪,无所谓,你们杀了我无妨。”

孟兰山却忽然笑了,他低下眼皮,又抬起眼,看慕容良,“我不是来杀你的,我猜到的事情我没有没有告诉任何人,我来找你,便是想与你合作。”

慕容良道:“合作?我和你们有什么能合作的。”

孟兰山更正他的话:“不是和我们,是和我。”

简单的一字之差,却蕴藏着不同的玄机。

慕容良盯着他。

“没有这张画像,所有真相都只是无稽之谈。”孟兰山道,他从袖中有掏出一枚物件,是粘在一起的火石,同那画像一样丢在慕容良面前。

孟兰山道:“你可以烧了它,也可以杀我灭口,这便是我的诚意。”

慕容良的目光在那火石上停留了很久,又注视到那画像上,终于抬起眼。他不明白,孟兰山感到他在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打量自己,他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合作?”

孟兰山微笑着,轻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好像也在一瞬间变了,说:“因为一些相似的命运。我和你母亲的一些相似的命运——”

孟兰山注视着慕容良,他道:“我与她,皆是被先帝临幸过的人。”

他这话说得不算尊重,然而慕容良却无心去追究他什么。

一字一句清晰得无可复加,绝不可能听错,却又荒谬得令人震惊。

即便再轻佻清秀,说出这话的人也是个男子。

慕容良隐约猜到了什么。

孟兰山转过身,沿着狭窄的牢门望出去,目光几乎没有落点,“你十岁的时候被带出了宫,我十岁的时候却作为娈童被献进了宫中。”

“那时我虽然年幼,却已经懂事。我知道那些人看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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