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只是朱颜改之 相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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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模样笑道:“洪都就是繁华,人也多得数不清,倘是遇着节庆,更叫你眼睛都看不过来哩,你可得跟紧我,不要走丢了,我们玉器店在东市,咱们还得走一段路才到。”

“晓得了!”我应道。

“对了,我在店里,现在是助手第二年了,已经有固定的帮助人选,怕是不能直接与你一处上工,回头我问问我师傅,看他能不能指个人与你,我师傅人虽不苟言笑,但好在技艺超群,且待弟子一视同仁,在传授技艺上也较其他师傅多些耐心,你若是能入到我师傅的门下,以后我们便能一起做事了,不过他不喜下面人多话,这点你可要记得啊,到了我们那里需得一切听从上面安排,许多地方不可随意进出的,这些事情届时去到地方我再告知与你。”

说到自己的职业,王吉显然比较健谈许多,自从两日前我对他说过很是认同他的话后,他就对我亲近不少,一路都有与我讲些他们这行的逸闻趣事,我亦表现得很是兴趣十足。

天知道,其实在他与我说这些时,我得费老大劲,按耐住想要与他分享从前一些趣事的激动心情,才能勉强把他的话悉数听完。

如今听他再絮叨些入门规矩,心道:其实压根不需与我说这些,我此去,连学徒都不用当,保不准直接就做个师傅了呢。

想到这个就觉得前景光明一片,顺便对施为的感激之情亦高涨不少!但面上仍顺从地答道:“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就在我跟着王吉往东市玉器店走着时,正前方忽有呵斥声传来:“避让,避让,太子殿下回宫!”

我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后,心中犹如万马奔腾,控制不住地想要迎上前去再看一眼那人的容颜,一时便身随心动,我使劲扒开挡在前面的众人,越过他们站去路中间,紧紧盯着对向而来的明黄车架。

此时此刻,我已顾不得其他任何事情,脑中只反复跳出月圆之夜他温柔似水的眼神,还有他不停呼唤“玉儿”的缱绻声音。

我努力睁大眼睛,怕错过与他的第一次重逢。

然而事实上,并没有臆想中的翩若惊鸿一面,只有凌冽的皮鞭呼啸而至,我被人连着当头抽了两鞭才知晓疼痛,耳际一时传来周围人群倒吸冷气的声音,伴随着嘲讽的声音传来:

“不知打哪儿来的乡下土疙瘩,这般没眼力劲,活该被打!”

“就是就是,这么蠢的人,活该欠揍!”

“嘁,看起来倒也生的细皮嫩肉模样,可惜是个毛头小子,倘是个姑娘,如此当街拦一拦,还能凑着去选一选妃哩!”

“我呸,你可拉倒吧!就这模样儿,便是个母的,都不配给太子殿下提鞋!咱们殿下可是天人之资,你没见过他龙章凤姿的样貌,不要在这里胡乱评说,小心闪了舌头!”

“哎咦,就是,此子如此粗鄙无礼,怎堪配与贵人相提并论。话说,咱们殿下的容貌啊,那真就跟墙上挂得神君画像一般绝尘出色,我看哪,也就右相府嫡出的云依依小姐还勉强与之匹配一二!”

“哎哎,你们知道么?我听说前几日中秋节时,太子殿下亲自主持的赏月大会,此次还特意恩准各五品以上官员携家眷往东宫宴饮哩,保不准已与那云依依小姐……”

“嘘~慎言、慎言……”

……

我听着这些话,这才如梦初醒,心道:是了,如今李缙措正在铺开场面大肆选妃的时候,他怎还会记得齐云山里的那个侏儒稚子?即便是与我赏过一次月亮,那也不过是他一时兴起而已,他本来就喜怒无常,说不得只是做为一次告别往日的仪式而已呢?亦或是为了诓我替他保管那个信符而故意为之,大概还沉浸在往日情景不可自拔的,就只我而已罢。

如今他既已回了洪都,身上便有逃不开的责任,貌似也已安全地渡过了他预测的三个月危险之期,想来正是大刀阔斧地整编自身势力之时罢,该是更无瑕去回顾从前了。

我与他的距离,其实早就在他离开齐云山那日已说得明白,他只说了期待未来有一日与我再赏月而已,并无别的表示。

正在我心绪低落,失魂落泊之际,第三鞭忽而又至,却听得一声娇喝传来:“袁浩,适可而止罢!勿要惊扰了民众,我们还需速速回宫为宜!”

小蝶!

这是小蝶的声音!

我瞬间如打了鸡血般亢奋起来,抓住飞至脸颊旁的的鞭子,顶着额前几道血痕,扬声唤道:“小蝶!小蝶!我是……呜呜”

有人忽然飞来,将我整个身体用力按在地下,我的整个侧脸被摁住贴在地面,同时,有飞刀的尖峰出现在我右眼正中间位置。

我转动眼珠向上看过去,便看到一额际鲸纹敷面的女子漠然地盯着我。

竟然是桅画,我不禁一阵自嘲,这真是极好的相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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