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2 / 3)
需再顺溪而下,便能下得山去,入得尘世之中。
想着小六毫不迟疑地向山下走去,殊不知极多的人想要上山来,被小六逆着走了下去。
过云端,眼界再开,沐云峰上,可观问虚全局,小六看得另一条远比此处宏伟得多的澎湃瀑布,再望,一条湿淋淋被阳光射得光芒大盛的峭壁,并未如之前瀑布一般,水雾浩瀚,只看得黑压压一片,模糊攒动,殊不知更上处,更有大片道路,几乎走不到尽头,通不到顶。
三条宽宏不一的瀑布虽是相隔甚远,可望向汇处,一泊大湖宛若镜面闪耀,视线前移,终是看得人烟,小六不觉吃累,顺着溪瀑快步下去。
三溪镇,慕鸳看街上熙攘人群,颇有些久违情景,一时倒也觉得腹中饥饿。那处被三处飞瀑交集的飞瀑楼恢弘大气,想不引起注目都难,也顾不得身无分文入了楼去。
入一层楼,顿感惊奇一些,人算不得多,毕竟小六不知所有外来人皆是跑到了之前那干涸飞瀑上了。三三两两的众人,扫了小六几眼便不再关注,只喝着酒等着那说书先生叨念几句古怪奇事。
正打量着,伙计已经迎了过来,客气道:“爷,打尖儿还是住店。”慕鸳微有些不自在:“劳烦小二哥帮弄些吃食。”伙计边应着,边招呼小六入了座。
方等着,一长须精瘦中年人,披着油腻长袍落了座。正坐下时,邋遢的面容里突爆出两眼精神,翻手不知在哪掏出来枚醒木,就桌上一声,把全场目光引了过来。
众人望着说书先生,却见说书先生笑而不语,只眯眯轻笑久久没有言语。似有急性子等得不耐烦了,吆喝几声,假意骂道:“好个先生,惊堂木都拍了,嘴里没点故事,把大家兴趣勾起来,这是几个意思啊?”一语,众人皆应。
说书先生不以为意,捋了捋自己打结的长须:“今日在说之前,我想问问大家伙儿,咱们头顶这个山,好不好上?”
语出,嘘声一片,这不是问了句废话,若是好上都挤在山下干什么?
说书先生也不觉得尴尬,笑意更浓:“这上山既然是难于青天,那这下山,大家觉得是难是易?”
又一问,嘘声顿时少了许多,开始变得嘈杂起来,众人皆是议论开来。既是勾起众人气,说书先生醒木再下,道:“我的愚钝见解,上山难,下山更难。”
此时,有人出声:“这话怎么说?难不成先生上过山不成?”
“这山自然是不曾上过,单相思,想上上不得啊。”说书先生脸不红心不跳,平静的开口。众人哄笑,慕鸳等着菜食静声听着。“但我这话自然是有得我自己的见解。”说书先生不紧不慢的开口,却急得不少人拍着桌子,吆喝几句。
慢悠悠咂口热茶,说道:“这么些年,虽说来上山的人多得数不清,但绝大多数都是徒劳而返,甚至是不少人丢了自家性命。可这终是绝大多数,依旧有极少人上得山去,成了山顶不问世的神秘仙人,所以说上山难。但能上山人极少极少,这么久了,也算不得是极少了,大家伙都知道有人上得山去,可何时听过有人下得山来?”
语出,众人惊,迟迟不曾言语,扭头四顾面面相觑。此时,伙计端着菜食摆在了慕鸳桌前,道声谢,津津吃起。
说书先生显然很是满意眼前众人的神态,暗自得意却依旧开口:“自身拙见,当不得真。”
案前憩息的掌柜不知何时戴正了盖在脸上的金钱小帽,正冷冷看着眼前惊呆的众人与得意的说书先生,忽勾了下嘴角,一抹凛冽闪逝。
“信口雌黄,胡言乱语!”
这一天起早,凌晨是为一天夜中最为黑暗的时刻,尚不曾看得清周围事物依旧黑漆漆。自然,凌晨亦是所有人睡得最沉的时候,惠明悄无声息地避过所有眼线去了惠政王的府邸,没有带任何人独自前往。
推门迈入房中时,却发现惠政王似乎是早已料到一般静静坐在床榻旁,独身一人等待着什么。
一支黯淡的烛火,照不明整间屋子,在床榻旁亮着,只能够照清床榻上盘腿坐着的惠政王,目光如炬褶褶生辉。
病入膏肓回光返照还是病重不实子虚乌有谁也不清楚。
惠明亦不在乎。
见醒来的惠政王,惠明同样没有意外什么,天不曾亮起,秋意很重很凉,外面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惠政王与惠明父子也同样没有出声。
良久,披着大氅的惠政王朝一旁的位子示意,喉中喑哑好似有痰怎么咳也咳不出,缓缓说道:“坐。”
惠明未应言,只顺从地走到桌前拉过一张椅子轻轻坐下,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心里不甘心?”惠政王打破沉静,自黑暗缓缓开口问道。
听闻惠政王所言,一直低着脑袋的惠明突然将头抬了起来,盯着床榻上的惠政王,凝着眉头,眼神中带走一丝狰狞意味,轻声反问道:“父王觉得,我应该心甘?”
惠政王不答,自顾自道:“那你想过没有,你输在哪里?”
话落,听得惠明一愣,思绪转动,怔怔失神。
是啊,输在哪里?
同为满洲惠政王亲子,同样不输于文韬武略,纵使惠贤位下四城,可自己一路沿途让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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